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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君坐在吧台前，啜了一口面前红色的鸡尾酒，番茄的酸甜和辣椒的辛辣交织，入口瞬间刺激感直达鼻腔，比起酒，更像是在喝有辣味的烤肉酱汁。

“我怎麽觉得你在把我当叶锦书整啊？”袁君抗议，放下手里的酒杯。

“还是有些区别的，”吴业阳清洗好刚切过圣女果的砧板，用毛巾擦手，“他花钱了，所以我还是会依照他的喜好给他调酒。”

“你这臭奸商，我也没白喝你的酒啊！我给你的情报，不止这杯酒的价钱吧？”

“我不知道啊，”吴业阳理直气壮，“情报不是还没给我吗？”

袁君气笑了：“吴老板，这麽吃不起亏，很难交到朋友的。”

“不是吧，就这圈子，还能有朋友啊？”吴业阳故作震惊，浮夸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恢复如常，“说吧。”

“枪杀沈祎的杀手叫龙培，”袁君也没有卖关子，一开口就给抛了个重磅炸弹出来，“他是向野的手下。”

吴业阳停下手上的动作。

之前叶锦书在支援禁毒队的一个行动中发生了点意外，回来後他就让袁君帮他调查向野，但对于结果，他似乎也没有太执着，也或许是他因为他清楚深挖向野的风险，所以也总是向袁君强调量力而行。

毕竟圈子里都知道，向野就是个疯子，管你黑的白的，他从来不怕任何人，别说碍他事的，就是碍他眼的也别想好过，要是让他发现有人对他感兴趣，还想深挖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纵使盐帮的暗杀行动在全球多地同时进行，温远为更是公然在暗网上叫嚣威胁，但枪杀C市公安局前任局长的杀手是向野的手下，这场暗杀行动由谁主导，答案昭然若揭。

“而且，沈祎遇害的时候，向野就在路边的咖啡馆里。”袁君说着将一张照片从吧台上推到了吴业阳的面前。

吴业阳按住照片，垂眼一扫，照片中的男人确是那个向野，处在最佳观赏位的上宾对“处决”时刻并非全情享受，他和附近的路人一样，像是压根儿没有料到眼前会发生这一切，

若这不是手下给他准备的惊喜，那他一定是个优秀的演员，此刻他已经完美的融入了这个场景中，任谁都察觉不出异常。

吴业阳看着照片中的向野，一言不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你最近的调查太深入了，收着点吧，你应该知道秦阳也来C市了吧？”袁君又端起面前的血腥玛丽喝了一口，虽然第一口入口後的味道有些奇怪，但馀味在口腔里，竟让人不住回味，欲罢不能。

“嗯。”吴业阳总算给出了个回应，将照片收了起来。

“这是温远为做的局，为了‘那个人’好，近期还是不要太深入为好，我明白你想趁虚而入，但他们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灯，小心引火上身。”

*

袁君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吴业阳拿了瓶未开封的猴王给他让他带回去，说记得他哥爱喝。

“算你还有点良心。”袁君笑着接过酒瓶，不过後面那句“但我哥更爱喝路易十三”就被吴业阳选择性忽视了，毕竟冤大头不在现场，没人愿意为这麽贵的酒买单。

周一的夜晚，旧唱片服务生比顾客多，吴业阳环顾四周，看到了站在角落打瞌睡的冯佳悦，叫了他一声，就吓得他猛地睁开眼，小跑过来，唯唯诺诺问老板有什麽需要自己做的。

吴业阳说今晚应该不会来更多的客人了，冯佳悦明早还有课，让他先回学校休息。

冯佳悦既感激又不好意思，推脱了两句，还是乖乖去员工休息室换了衣服，提前下班了。

服务生送最後一桌客人出门後，将挂在门上的木牌换成了“已打烊”。

还在店内的几个服务生不约而同地朝着吧台的方向聚拢，吴业阳低声吩咐：“盐帮的龙培，我要知道这个人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