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一税种能在落霞县继续推行,那么说明它有存在的合理性。
那么,姚温坚信,废除的终有一日还会再重来。
……
“至于您说得运到其他地方,那这便是长途商人的事儿了,落霞县从前承包兵器铸造,如今回归个体,自然成了老百姓们谋生的另一条出路。”
“耿大人的意思是,这里虽有兵器往来运输,但并无官府插手,都是民间的私下买卖?”
姚温琢磨着耿琨话里的意思。
“大人明鉴,确实如此。”
耿琨言辞间情真意切,姚温不便再追问下去。
于是他道:“那,矿物税何解?”
此话一出,耿琨却似是松了口气。
姚温没放过他这细微的面部变化,但他一时并未深思耿琨这变化的理由。
“大人,若大人因耿某推行矿物税而怪罪,耿某愿担此罪责。”
?
这下换姚温懵了,本是兴师问罪之举,怎么从耿琨嘴里出来,自己倒成了是非不分只会上行下效的无能官吏。
“耿大人此话何意?”他冷冷说。
姚温倒要看看,这耿琨要怎么辩。
耿琨清了清嗓子,瞥了囡囡一眼。
管家得了他的令,俯下腰哄道:“小姐,铺子给送来了几匹布料,老奴带您去挑挑有没有能入眼的。”
囡囡还想再吃些,可她隐约感觉现在不是继续吃下去的时候。
她颇为惋惜的盯着桌上没吃完的膳食,最终下定决心,一手抓了几个饼子,随后乖巧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跟着管家离开了正厅。
孩子一走,只剩这二人,便再无所顾忌。
“说吧耿大人。”姚温神情淡漠。
耿琨回他:“禀大人,大人此前在朝廷任职,对于地方发展或知之甚少,地方有其发展的一致性,但也有我们的特殊处境,并非是耿某违逆抗旨,不废矿物税。”
“实在是难以废除,若无矿物税收益,县内设施便难能维护修缮,且自实施矿物税后,自上而下处境皆大有改善,叫苦连天的无非是曾经既得者无法再享有曾经的红利。”
“……”姚温无言,耿琨所说的何尝不是他们推行矿物税的初衷。
初衷虽好,可实际落实下去极容易变味。
耿琨大言不惭,是当真欺负姚温初来乍到对当地实情不知。
但姚温既然敢亲自来这虎穴,自然摸过落霞县的底。
姚温冷笑道:“耿大人的话说得漂亮,也不必急于解释,本官并无怪罪的意思。”
“不过耿大人误会了本官的意思。”
他顿了顿,而后才缓缓说:“本官得知,落霞县虽保留有矿物税,但此税非彼税,与先前朝廷推行的税制大相径庭。”
“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