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倒也客气,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我姓雁,这两日辛苦小兄弟了,不知您怎么称呼?”
姚温道:“叫我小兆就行。”
他顺了本医书躺到藤椅上,想了想还是开口补充:“你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行。”
姓雁的颔首,“有劳兆兄弟,眼下应当没有什么必需的。”
他话音刚落,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雁回声:“……”
姚温:“……”
虽然不合时宜,但他挺想笑的。
“咳咳。”姚温移开书,忍住笑意,“后厨还有些米,我给你煮点粥。”
说着便去了后厨。
对于庖厨一道,姚温虽不太擅长,但煮粥煮面之类应付口食还是可以的。
不多一会儿,姚温端了碗粥过来,白粥冒着丝丝热气。
姚温原想把粥放这让那姓雁的自己吃,可乍一看到那人一幅茫然的模样,还是叹了口气,拿了调羹舀出一勺,吹凉送到他的嘴边。
“张嘴。”姚温面无表情道。
那人似是局促,耳根泛起薄红,倒是听话的张了嘴,姚温就这么一勺一勺送入他的嘴中。
不得不说这人长得好生俊俏,或是隔得距离近,姚温得以在喂粥的间隙打量一番,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可联想到之前这人戴的面具,又忍不住扶额,人帅但品位实在难言。
不知不觉,一碗粥见了底,姚温问他,“饱了么?”
雁回声点头,姚温便递给他帕子让他擦去嘴边残渍,这人虽是瞎子,总不至于连嘴巴在哪里都找不到。
就这么到了晚上,夜里的山上多风,风声呜咽,天边一轮圆月,几许清辉。
雁回声侧耳听那风声,却隐约听见风中的箫声。
箫声?
谁在吹箫,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轻轻唤了一声,“兆兄弟?”
没有人应答。
兆兄弟是去外面了么?那箫也可能是他所吹奏。
为何听来却是如此如泣如诉,哀转缠绵。
雁回声静静听着,暂时失明后,他的听觉却异常敏锐,箫声混杂着风声,忽而急促,仿佛在大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忽而婉转,沉寂后的空白只余穿林打叶声,意蕴无穷。
不知过了多久,箫声停了,木门开启,携来满身风雪。
雁回声默了默,“那箫声是你吹的?”
姚温扫他一眼,雁回声的半边脸笼在阴影中看不分明,他垂下眼,将箫放到桌上,“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