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温对于住宿倒是没有意见,横竖总比呆在姚府看那群人强。
书院的宿舍较为宽敞,虽说两人一间,实际则是在一个小院中的两间房,两人各占一间。
院中种了一棵银杏,刚探出土没多久,迎着春风吐着新芽。
小厮帮着他整理着行李,姚温瞥了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
也不知同他一起住宿的人会是谁。
收拾完后满头大汗,浑身粘腻。姚温问了杂吏浴池的位置,拿了盆子便过去要沐浴。
再回来时,对面的房门已经开了,从里走出了个年轻人。
年轻人还没来得及换下早晨的吉服,想必就是自己那位舍友。
姚温抱着广交好友的想法,主动凑去同那人打招呼。
“你好,我叫姚温,以后就是同窗了。”他道。
那年轻人抬起头,神情中不免有些警惕,开口时却略显拘谨,“你好,叫我徐易就行。”
姚温见对方态度冷淡,似乎不愿多言,他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不可能没话找话聊今个儿的天气不错把……
那还是算了。
于是第一晚,有的宿舍吵吵嚷嚷打闹一团,而这里安静得过分。
第二日便开始正常上课。
或是因为这是第一节课,又或是为了最后的考核,课堂上的每个人都全神贯注,还有人做着笔记。
书院的课业并不繁重,甚至在上完课后,学子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自由活动。
姚温表现得突出,下了课便主动帮授课先生揽了活,去将一批新到的教具抱到办公区去。
本身这该是书院的杂例们干得活,但今日书院的大部分杂例被叫去清点藏书阁的新书,这边人手也不够了。
一个杂例瞧着白白净净的公子哥跟着他干苦力,颇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姚温摇摇头,抱紧怀中的戒尺教具,“您哪里的话,我是书院的一员,这点小忙算不上什么。”
杂例觉得自己简直碰上小菩萨了,哪家的公子哥不是娇生惯养怕苦怕累,见到这种事情就有多远躲多远,这位公子长得好还彬彬有礼。
省了不少事儿。
思即此,他说话的语气更轻柔了许多,“这批戒尺放到乾字区就行,您知道乾字区在哪吗?”
姚温点头,“刚来书院时便逛到过,您不用担心。”
杂例道:“行,那我先把手上的放去坤字区,你若有事直接来叫我就行。”
乾字区是授业先生们的办公与休息区。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在议论,似乎是关于朝中人事变动的。
无涯书院的许多先生来自朝堂,院长更是皇帝的亲弟弟,知道一些朝堂之事并不意外。
姚温左右望了望,眼见这时没人,他决定先听听里面讲了什么。
“今日又有人站出来提立后的事儿了。”
“怎么说?”
“还不是一样,说是立后之事要容后再议。”
“你瞧好哪家的女儿?”
“你这话说的,我闲着没事看那些姑娘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