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沈墨言:“墨言,集中分析书店内部及周边所有能拍到这个风衣男子的监控录像,进行人脸比对,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试。
同时,查一下那家书店的背景,尤其是哲学宗教区那个特定位置,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明白!”
沈墨言投入到繁琐的数据分析中。几个小时后,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现。
“人脸比对没有结果,对方应该进行过伪装。
但是…我分析了书店那个角落的声学环境,虽然无法还原对话,但捕捉到了一段非常轻微的、有规律的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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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言播放了一段处理后的音频,是几声长短不一的轻微“嗒嗒”声。
“这是…”林未曦凝神细听。
“摩斯密码!”陆沉舟眼神一凛,“能破译吗?”
“太简短了,而且环境干扰大,无法完全破译。但其中一组节奏,很像是在传递一个词——‘irror’(镜像)。”
“镜像?”程曦疑惑,“什么意思?”
林未曦沉思片刻,走到电子白板前,写下了这个词。
“可能是一个行动代号,一个地点代号,或者…一种行动策略的解释。”
她目光扫过众人:“如果我们的一切行动,对方都能提前预知,仿佛在照镜子一样…”
陆沉舟接话:“那就说明,我们的镜像对面,站着一个对我们了如指掌的人。
或者说,我们的决策模型,被对方掌握了。”
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这个推测比单纯的内部有鬼更令人心惊。
这意味着对方可能不仅在人员上进行了渗透,甚至在思维模式和决策流程上都进行了模仿和预测。
“齐瀚手下有这样的人才?”程曦感到难以置信。
“别忘了齐瀚的资源和‘信天翁’的平台。”陆沉舟语气沉重了。
“他能网罗到沃尔科夫这样的学术界败类,也能找到顾明泽这样的商业疯狗,未必不能找到顶级的行为分析师或策略专家。”
林未曦忽然问道:“墨言,我们内部的核心决策流程,尤其是危机应对预案,有哪些人能够接触到完整版本?”
沈墨言快调取资料:“除了我们几个,就是各核心部门的负责人,包括…李明,以及作为您特别助理、需要协调各方资源的张薇。”
线索似乎又绕了回来。
“张薇…”林未曦喃喃道,她脑海中闪过张薇平日里为她整理日程、准备会议材料、甚至偶尔在她犹豫时提供背景信息补充的画面。
如果张薇是那个“镜像”的塑造者之一,那她这两年的潜伏,所图必然极大。
“日内瓦那边继续监视,不要轻举妄动。”林未曦做出决定。
“我们需要知道这个‘镜像’指令下达后,张薇接下来的具体行动。
同时,沉舟,我们需要立刻重新评估和调整我们所有的核心决策机制,尤其是应对齐瀚的预案。”
“没错。”陆沉舟赞同,“我们不能在对手预设的轨道上奔跑。”
就在这时,负责监控李明的另一条线传来消息:
消失了一天的李明,突然回到了公司,表现得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甚至主动去找程曦,询问之前会议上提到的审查事宜,态度坦然。
“他在试探,或者…在扮演‘镜像’中的那个正常的自己。”林未曦冷笑。
“告诉他,审查照常进行,让他配合。
看他能演到几时。”
局势变得愈诡异。
明处的对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迷雾中,甚至能反射你自身影像的敌人。
林未曦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茂密的雨林,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如同现实中真假难辨的迷局。
“齐瀚想玩镜像游戏?”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我们就打破这面镜子。”
她转身,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通知所有核心团队成员,一小时后召开绝对安全的线下会议。
我们需要制定一套,‘镜像’之外的全新剧本。”
真正的猎手,从不畏惧迷雾。
因为他们知道,拨开迷雾的方法,往往就在迷雾本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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