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说得那样,醒来就好。
第二日一早,李太医看到二人睡到一处後连忙背过身。
非礼勿视!
而後,李太医又缓缓转过头,打量了一番……这是,醒了?
大概是,看来还不错,都能靠着睡在一起了。
李太医蹑手蹑脚离开内殿,靠坐在外面的躺椅上,背对着床榻上的两人。他不过就是来为楚望舒换个药,早些晚些又何妨,别扰了人美梦也算功德一件。
还是沈清梦过了片刻醒来,才看到外面靠坐着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擡起手,本不想惊醒楚望舒,可那人大概睡得并不熟,她只微微一动,便醒了过来。
“李伯来了,我叫他过来?”沈清梦坐起身,被褥下的手却还与楚望舒握在一处。
他不松手,沈清梦也不敢用力。
楚望舒眯着眼,好似不太愿意醒来:“来做什麽?”
“给你换药,你伤口一直长得不大好。”
“……好吧。”楚望舒虽然这样应着,手上却还是未动分毫。
“你把我手放开,我过去叫李伯。”沈清梦言语中带着一丝哄孩子的语气:“好不好?”
“不好,”楚望舒继续耍赖:“你大声些在这里喊,李伯耳朵好得很。”
沈清梦无奈扶额,只好深吸一口气,然後喊到:“李伯,他醒了,烦您过来看看。”
楚望舒莫名其妙的坏水落到实处,倒有些满足地憋笑。
李太医慢悠悠走过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支走了沈清梦:“丫头,去给他做些清淡的粥饭,总算是醒了,再这样粒米不进的,身上那些伤,下辈子都长不合。”
“好嘞,”沈清梦看了看楚望舒:“这下该松手了吧?我去给你做些吃食,饿了这麽多天,再不吃饭真要成仙了。”
楚望舒终于顺从地松开手,点了点头:“我想喝甜羹。”
“好,给你做南瓜羹!”
沈清梦离开後,楚望舒才问李太医:“李伯您,有话要同我讲?”
李太医利落地解开楚望舒的里衣,又掀开敷在伤口处的布帛,用棉球沾着药粉小心的洒在伤口上。
楚望舒瞬间咬紧牙关不再言语,换药怎麽也这样疼?
“就是不想让她再看你伤口,前些日子看一次就哭一次,我在这里给你换药,她就趴在旁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虐待你,”李太医尽快为楚望舒清理好了身上的伤口,抹上新的药,就替他理了理衣襟,重新盖上被子。而後又托起楚望舒的手:“别动啊,忍一下,手上会更疼点。”
“嘶……”指尖的痛楚远超楚望舒的预料,但他也仅仅吸了口凉气,便咬着牙闭上眼,扭过头去,不再声响。
李太医将楚望舒的手轻轻放回软枕上,收着药箱:“但我确实得和你说些事。”
楚望舒还未从指尖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微蹙着眉头:“……您说。”
“你上次中毒後脾胃就不大好,这些日子用药又猛了些,三日前刚喝下补血的药,你不出片刻就因胃中痉挛全吐了出来,後来也就只能用药温和了许多,但效果都不大好,伤口一直也没什麽起色……”
楚望舒看着李太医纠结的面色,险些以为他会说出什麽不得了的大事,结果他却说……
“所以别使小性子,哪怕吃完不舒服,清梦给你做吃的也尽量多用一些,食补总比喝药刺激小,养些时日就能好一些了。”
楚望舒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您要同我讲,我就算醒了也命不久矣呢。”
“呸呸呸,快呸掉,说得什麽话这是!”李太医十分不满:“太医院里那根千年老参为了救你都快集齐补药十大做法了,你还活不长,你现在都能给老头子我养老送终。”
这时,沈清梦端着南瓜羹回到了青云殿:“李伯说什麽呢,这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