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舒已吐得有些脱力,被沈清梦扶着枕在她腿上,一手捂着胃,喘着粗气:“我……我没想,把药吐掉……”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的,”沈清梦忙揉揉楚望舒脸颊,安抚着:“很难受吧,怎麽半天不见还发起热了?”
李太医道:“只是受凉染上了风寒,身子弱才喝不下药又有些发热。”
“李伯,那要不然就先别喝药了,我抱着他缓缓,睡一觉,说不定烧也能退。”沈清梦从前发热时就是这样,她嫌药苦,几乎都不大喝,其实睡上几觉歇一歇,也没什麽大碍。
李太医只得点点头,楚望舒刚喝下药就吐出来,也没什麽旁的法子。他帮着又加了些炭,便关好门窗离开了。
沈清梦把手放在颈间捂热後,探进被褥,覆在楚望舒上腹:“还疼吗?这样会不会好些?”
“嗯,”楚望舒闷闷应着:“清梦,对不住……我,我也不知道为何……”
“这有什麽可抱歉的,”沈清梦换了个姿势,让楚望舒可以枕在她腰间,又掖好被子,柔声哄着:“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我们歇歇,睡一觉,可能醒来就好了呢。没事的,那药又不是非喝不可。”
“嗯。”楚望舒点着头,紧紧抱住沈清梦。
大抵是这半日都不太舒服,楚望舒很快便陷入昏睡,但手还时不时颤抖着紧缩一下,有些不安。沈清梦拍着他哄了许久,他才真的睡熟。
直到看见楚望舒额头渗出些汗意,沈清梦用手探了探,发觉他虽然并未完全退烧,但也好了许多,沈清梦才松下一口气,而後靠在床边打盹。
这暖烘烘的氛围,真的就很适合睡觉。
沈清梦一个瞌睡滑下头醒来时,只看见楚望舒正看着自己的指尖发愣,她连忙牵起他的手,问道:“怎麽了?指尖又疼了吗?”
“没有,”楚望舒摇摇头,“就是感觉……好丑。”
他指尖伤口已经愈合,但每处都在指甲下留下一道血痂,略显得有些狰狞。
“哪里丑了,分明还是很好看的,匀称修长又白净,我都没见过更好看的手,”沈清梦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不疼就好,再过些时日,血痂长出去,就没有疤了。”
“可我身上,好多。”
“楚公子怎麽还在乎上这个了,”沈清梦笑着,抻了个懒腰:“我身上也有几道,要不给你看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望舒还是一如既往,不大禁逗,耳廓瞬间红了起来:“清梦,你……究竟为何,说倾慕我?”
“你是说一年前还是如今?”
“……都是。”
“要说一年前那确实是见色起意,而且我很想保护你。
楚望舒你怎麽一直意识不到你长得真的很俊俏,比起那些做官的人多上几分温润随和,但是还有很多文弱书生身上看不到的……韧劲,或许算是?我不大会形容,但我总感觉你若不是这身体被糟践的太差,应当是个文武双全的郎君。
如今嘛,我感觉你哪里都很好呀,对我也很好,就单单是和你牵着手都可以让我很开心。”
“这,这麽好,”楚望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他对沈清梦夸赞,着实受用:“但……自你我相识起,你总是在照顾我,真的不会烦吗。”
“不会,你不要整日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是喜欢你,你什麽样都喜欢。况且你很好啊,做什麽都那样厉害,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着呗。以後什麽事情都没有了,你也再也别碰那些算卦的东西,身子亏空的总会慢慢养好的,”沈清梦忽然想到昨日的事情:“昨日我同绾绾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和你多嘴了?”
“……没有。”
“唉,不承认我也能猜到,刘二牛多少年前就和我爹说想娶我,但是被我拒了。如今他见我找了你这麽好的一个郎君,但是他还孤零零没讨到媳妇,心中不平也能理解,”沈清梦的手一直不大安分地在楚望舒上身摸着,而後颇为满意地揉揉他腰间并不多的肉,笑眯眯说着:“不错,近来还是有些成果的。”
楚望舒并未躲开,只是笑着说道:“好痒!”
“好吧,那我不摸了,”沈清梦停住手:“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梨汤或者吃点什麽?”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我午时自然是在绾绾家蹭了饭的,放心,我可不像你那样喜欢骗人。”
“我……吃饭吧,好饿。”楚望舒拒绝回应当骗子的话题。
“不会一大天都没吃东西吧?”
“……吃了,”楚望舒有些无奈:“但都吐掉了。”
“没事,我们睡一下午烧就退些了,已经进步很大了,晚上给你做些清淡的面条垫垫肚子,”沈清梦起身下了床,又给楚望舒盖好被子:“你就别跟着我啦,再趴一小会,我很快就回来。”
後来也没有再让楚望舒喝药,沈清梦只是每日做些驱寒的药膳汤,但为了满足楚望舒的喜好,都弄得甜滋滋的,李太医说她把药性都毁了。
毁就毁吧,权当成小甜水喝了,本来也没指望真有什麽效果。
沈清梦同李太医讲,孩子糙点养,好活。至少楚望舒现在看起来,远比在占星阁用那些精致的东西圈着要康健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清梦:孩子糙点养真的会更好养活[吃瓜]
楚望舒:她把我当孩子宠呜呜呜呜呜呜,好爱[爱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