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爸爸开家长会,这简直倒反天罡。
许时漪一进校长室,就看见许苏山一身的灰被罚站在角落里。
他见奶奶来了,还算镇定,朝她身後瞄了眼,确认许荷没跟来,神情完全放松了。
反倒是许时漪快疯了。
因为许苏山被打得很惨。
他的运动服勾破了几道口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肿了。
“谁干的?!”许时漪愤怒地扫视着整间办公室,寻找罪魁祸首。
“许同学奶奶,你先冷静!”
“还冷静个屁啊!”
“奶奶……”许苏山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你闭嘴!”
许时漪心中被一股怒火充斥着,她瞄准了办公室的扫把,打算等打人的小子出来露头就秒。
“……”
念中学时,许时漪也被叫过家长。
当时几个男同学抢了她的钱,还故意把她推到花坛里,害她的膝盖磕破,流了好多血。
男生的家长毫无愧意:“不就是磕破了腿吗?又不是大伤,我们赔医药费。”
那天许苏山出差回来,拎着行李箱直接来了学校。
他长风衣里穿着熨帖的黑色衬衫,袖口微挽着,风度翩翩,儒雅的外表令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许时漪也是这麽以为的。
在她心里,爸爸是个稳重的男人。
谁知许苏山沉默地摘掉手腕上的机械表,走到几个男生面前,扬起手,一人扇了一巴掌。
耳光声清脆,响亮。
“你干什麽!”对方家长怒目相向。
“不就是打了几巴掌?我们也赔医药费。”许苏山礼貌且疏离地说。
他一个沉静斯文的人,脸上极少露出那样讥诮的表情:“再打几巴掌也赔得起。”
那天最後,许苏山直接在办公室里和对方家长动了手,最後被警察一起带进了局子。
许时漪坐在警局外的椅子上等他。
直到天黑,双方的律师才协调好。
许苏山出来,嘴角还挂着淤青。
他坐到她身边揉了揉:“腿还疼吗?”
许时漪先是摇摇头,又点了点:“只有一点。”
“爸爸。”她低头看着膝盖上缠着的纱布,小声说,“我的腿只是破了皮,没有很痛。今天你没必要跟他们打架,叫他们随便赔点钱就好了。”
许苏山笑了笑,轻轻拍她的头:“这不是可以随便解决的事情。”
当时的许时漪并不理解他非要打那一架的心情。
1995年的校长室里,看着许苏山脸上的伤痕,她突然就明白了。
许时漪到处找棍子。
老师和校长一齐扑上来拦她。
“许同学的奶奶,先听我说!”
“谁干的?让他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这是校园霸凌!我家小山受这麽重的伤,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没完!”
许时漪发疯,老师们拦不住。
还是许苏山上前把她扯开了:“奶奶,冷静。”
几个学生被老师推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