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就喝嘛。”许时漪强塞到他手里,“又不是毒药。”
衆人坐在院里,吹着傍晚的微风,任由汗水一点点挥发掉。
打从池信搬到这里,还没有过如此祥和的时刻。
死女人和烦人的水站老板都没找他麻烦,也没说怪话,大家和平地坐在一起,喝着果汁,吹着晚风。
他很清楚,一切都是因为那颗星星的引力。
池信拧开瓶盖,喝了口胡萝卜汁。
果汁入腹的那一刻,他突然眉头一皱,接着,手里的瓶子“嘭”地坠落在地。
下一秒,他呼吸变得急促,脖颈弥漫起不正常的红紫色。
在几人惊愕的视线中,他跪倒在地,手指抠着喉咙,“哇”地呕出一口鲜红色的血来。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时漪歘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池信,你怎麽了?”
梁逸诚惊恐地问:“你给他喝的什麽?”
“……胡萝卜汁。”
“怎麽可能?你到底给他喝了什麽?!”
许时漪说:“真的是胡萝卜汁啊!你不会对胡萝卜也过敏吧?”
许时漪捡起地上的瓶子闻了闻,确实是胡萝卜汁没错啊!
她又尝了一口,身体好好的,没有任何反应。
可池信还不停吐血。
他跪在地上,一口接着一口,血迹很快染红了地砖。
衆人吓傻了。
“池信。”许时漪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臂,“你哪里不舒服?”
他皮肤冰凉,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体温。
“是不是给陈龙打扫卫生累吐血的?”梁逸诚说。
“你放屁!”陈龙立刻撇清关系。
他的吐血量触目惊心,陈龙越看这场景越眼熟。
几个月前的雨夜,她曾见过这一幕。
“送医院!”她当机立断。
人可不能死在她的公寓里!
“我丶我打120……”甄蓁颤抖着手去掏手机。
池信咽下喉咙里涌上的那团血,按住她:“……别丶别叫。”
“你现在很虚弱,就别固执了。”这时候,梁逸诚也顾不上和他从前的矛盾了,“医院离得不远,等120绕过来他人都凉了,我知道一条近路五分钟就到,上车!”
梁逸诚把平时送水用的三轮车从车棚里推出来:“叔,把他擡上来!”
池信意识模糊,可在自尊心的驱使下仍试图抵抗:“我不坐这破车……”
梁逸诚跟梁叔合力把池信擡到三轮车的後斗,对许时漪说:“你跟他最熟,一起去,帮忙办办手续什麽的。”
“……真要把他送医院吗?”许时漪有些犹豫。
“再不送医院就死啦!”
“可是……”
“别可是了!”
梁逸诚强行把许时漪推上车。
甄蓁说我也去,也跟着跳上了车。
梁叔有些不放心:“要不我也去吧。”
“坐不下了!”
梁逸诚右脚猛地一蹬。
三轮车嘎吱一声,缓缓驶出了群星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