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还在找事儿,陈所不在,我们就没有主心骨了。”
“我们一直盼着您能回来。”
“您一走,项目都没法正常运行。”
建筑内的地上部分看起来和正常的天文基地无异。
中央实验室内连接着海姆达尔望远镜的前端,後端和传输系统,以及控制望远镜运行的计算机群。
工作人员在实验室里忙碌着,记录和诊断数据。
许时漪在童苗的陪伴下进入下行电梯。
电梯门在地下三层打开。
之前关着池信的玻璃房内没有人。
“今天是礼拜二。”
许荷辞职太久,实验室已经把她的指纹密码删掉了。
童苗用自己的指纹按开实验室的门,回头对许时漪说:“二号在实验室。二四六各抽200的血,这是在您离开後陈所新规定的,毕竟它的自愈能力很强,这点血对它而言不算什麽。”
实验室门一打开,许时漪就看见池信被束缚在熟悉的病床上。
正是第一次穿越时,她被池信掐了脖子的房间。
白褂子们看见许荷来了,纷纷点头致意。
“许组长。”
“许组长好。”
“许组长,您来了。”
许时漪的注意力全在池信身上。
他平躺在床上,四肢依旧被束缚着。
随着身体里的血液被针管抽离,他单薄的胸膛微弱地起伏,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具被绝望蛀空的骨架,从内到外无形地腐烂着。
池信睁着眼睛,可他眼里没有丝毫的光彩,沉默且绝望地凝视着房间的天花板。
白褂子抽完血,又拿起另一根针管。
针尖抵入池信的皮肤,白褂子缓缓推动,将里面的透明液体推进池信的身体。
池信骤然爆发出一阵惨叫,刚才还平静的样子荡然无存。
他在病床上发疯似的挣扎,同时,手臂像被强酸腐蚀了一样,从内部起一点点“烂”掉了。
“住手!”许时漪立刻喊道。
“只是一点咖啡因的水溶液。”童淼解释说,“这家夥的力气您也知道,如果不给他注射咖啡因,我们根本没办法在活着的前提下把他带回隔离室。”
“我说,住手。”许时漪一字一句道。
她眼圈泛红,无法想象,如果这人真是池信,而她妈妈是他的研究者,她回到2025年要怎样面对他。
白褂子停下手。
许时漪冷着脸说:“你们都出去。”
衆人对视几眼,不知该不该听她的话。
毕竟许荷已经辞职几个月了,而陈维此刻远在大洋彼岸做化疗,无法接听电话。
“许组长。”童苗沉声说,“陈所对每一次实验都有着严格的规定,必须两人以上同时在场,万一再发生一次您上次的事故,恐怕真的会被他跑掉。”
许时漪扭头撇了她一眼,她练习了一上午的“许荷的眼神”初见成效。
童苗下意识就目光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我有分寸,陈维问起来,就让他来找我好了。”许时漪冷声道,“现在请你们所有人立刻离开这间屋子。
许荷的气势在第五所就是无往不利的武器,有时连陈维都要退避三舍。
她平日里很淡然,可一旦涉及到底线,是绝对说一不二的,没人敢与她争执。
尽管许时漪只是狐假虎威,可也够用了。
童苗连抵抗都没有就做出了让步:“……好吧,不过许组长,我们会通过监控观察室内的情况,一旦您解开它的束缚,或是发现它有伤害你的举动,我们会立刻闯进来。”
研究人员跟着童苗一起离去。
一时间,实验室安静了。
池信停止了惨叫,胸膛艰难起伏着。
他的手臂被咖啡因溶蚀了,皮肤从内翻起,就像被热水烫过的生番茄,血肉模糊。
许时漪看得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