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用更粗的黑色马克笔把字涂掉了。
许时漪後背发凉:妈妈,这可不兴解剖啊!
她半懂不懂地继续往下看。
[其血液中含有一种特殊且具手性的成分阿姆里塔,微量的L型共生元可清除自由基,修复病损细胞,D型直接摄入转化後对生物体産生毒副作用,干扰代谢,导致神经系统损坏,造成不可逆的器官衰竭。]
笔记上形容的症状和生病的村民很像。
一个猜测在许时漪脑海中萌生——村民们该不会是在第五所里食用了池信的血液吧?
可是第五所闲出屁了要拿池信的血去毒几个村民?
可如果村民是被人用作实验的“小白鼠”呢?
这想法刚一冒起,许时漪就毛骨悚然,联想起许荷辞职的日期,弄不好那才是她离开第五所的真正原因。
许时漪放下资料,走出实验室,童苗已经不在了。
好的。
她做了个深呼吸。
接下来,第五所里不会有任何人敢对她提出异议。
白褂子们在会议室开会,她推门进去,不动声色坐到最後一排。
原本大家坐姿都很散漫,见她进来,背不由得绷紧,肃静了几秒後,讲话的人才坑坑巴巴,继续开口。
许时漪听他们开会,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大脑如此平滑,没有褶皱。
就没几个词能听懂的。
只大概听懂,第五所目前的业务主要围绕着面向天空的SETI探索,和地下实验室里对实验体血液成分的提取。
不用说,那实验体就是池信了。
许时漪装冷脸,时不时擡起头瞥一眼说话的人。
白褂子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顿时声压低了八度,变得唯唯诺诺了。
等所有人都发表完想法,会议临近尾声。
许时漪突然开口说:“我今早在门外被村民围住了。”
她语速很慢,为了让自己的每个字听起来更有压迫感:“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陈维没有打算对他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吗?”
全场鸦雀无声。
许时漪也是在诈他们。
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将所有碎片组合在一起後形成的猜测。
第三次穿越时,陈维在车上对她说过,许荷并非实干派,而是梦想家。
这是否说明,两人的研究理念出现了分歧?
许荷在村民发病当天决然辞职,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接受不了陈维拿人做实验的恶劣行径。
果然,被许时漪诈出来了。
一个白褂子硬着头皮开口:“陈所的想法,我们不好擅自揣测。”
“所以,就要让我每天上班前先挨一顿骂?”许时漪没有试图掺和自己不懂的话题,她的切入点非常朴实,“明天或许就挨一顿打。”
衆人又陷入沉默。
刚才说话的白褂子思考良久,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以人道主义的名义给村民家捐一笔钱。”
“这是个办法。”
“拿到钱,他们就不会闹了。”
“只要由头不影响到所里的工作,想必陈所也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