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芳被她撞得不轻,脑袋晕了好一会儿才回魂。
她头发被拽掉好几撮,皮鞋上好几个大脏脚印子,外套也被扒掉了,整个人在寒冬风中凌乱。
“你是疯子吗——”孟君芳赤红着眼睛,尖声叫。
许荷见她们打得太凶,想拦,又怕被殃及自己,想了想,手缩回来。
她好像是搞错了。
……女儿的基因成分应该是炸。药桶才对。
许苏山也看呆了。
许时漪站在门口,叉着腰和孟君芳对骂:
“你才是疯子!虎毒还不食子,你丢自己孩子比禽兽都不如!”
“嫁到城里就好好待着,干嘛还找过来?哦,不会是生不出来第二个了吧——”
“哈哈哈,活该!”
“老东西,自私,虚僞,脸皮比城墙还厚!”
“还说别人是人贩子,真遇到人贩子你就老实了!”
“死老太婆,怎麽不叫你断子绝孙啊?我呸!”
孟君芳脸色涨红,怒道:“谁有你老?你才是死老太婆!你去死吧!”
许时漪骂着骂着差点把自己都给骂没了,说完立刻小声补充了一句:“爸爸和爸爸生的除外……”
她骂人骂到脑缺氧。
这话刚一出口,立刻意识到不对。
“不是,等等——”
来不及了。
身体一沉,她的意识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
醒来时头皮被人抓过似的,隐隐作痛。
许时漪从床上爬起来,发疯地揉着头发:“啊啊啊!烦死啦——”
她正在跟人吵架啊!
怎麽能就这样送她回来?!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她走後,爸爸不会被孟君芳的人带走吧?也不知道他们拉扯间会不会伤到妈妈。
气死了!
许时漪把头发揉成了乱鸟窝,缓缓呼了一口气。
她摘下颈间的项链。
果然,比起上一次,宝石的光芒又变淡了,看来真的不是无限次穿越。
而且这次,她不像从前只喊了一个字就被送回来,居然非常完整地喊出了“爸爸”。
这是不是说明,项链对她的限制也在减弱?
无论如何,只能等下个月再回去看看了。
许时漪颓然地躺回床上,现在时间是第二天清晨。
冬天天亮晚,外面漆黑一片。
许时漪醒来就睡不着了。
她拉开窗帘,见池信站在走廊上。
雪下了一整晚,风略过,雪花在他头发上凝成细小的白霜,肩膀也落了雪。
昨夜失去意识前,他似乎问了她一个问题。
许时漪推开门,吱嘎一声响,
正在看雪的池信回头。
他目光比往日温柔,淡淡的,很平静。
许时漪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你怎麽不回房间?”
池信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雪夜的光亮。“醒了?”
“……嗯。”许时漪直觉,他口中的“醒”并非那个简单的含义。
他瞳孔黑沉沉的:“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