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
声暮雪轻啓薄唇,鲜血从紫色眼眸滑落,却染不脏他眼底的清冽。
他屈指一弹,天曜剑瞬间化作万道剑芒冲天而起,每道剑芒都精准勾住云层里的雷电,如同拽着千万条银蛇自九霄坠落。
天刑台下的修士们惊惶後退,剑刃光芒在雷暴中如烛火般明灭,唯有云峥踉跄着扑向声暮雪。
发丝被狂风吹得根根倒竖,眼里映着即将吞噬声暮雪的雷光。
“声暮雪——————!!!”
云峥的声音被雷鸣声撕成碎片。
声暮雪已经听不见了。
天刑台在雷暴中剧烈震颤,台下的伏魔阵纹被雷电劈得支离破碎,金色咒文如流萤般消散。
云峥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声暮雪的身影,淹没在雷光之中。
终于,雷暴褪去,暴雨倾盆。
当云峥跌坐在焦黑的高台中央时,天空开始剧烈痛哭。
天曜剑变回了正常大小,萎顿在他脚边,剑身布满裂纹,再也不复往昔的锋芒。
而声暮雪的尸身,还锁在刑柱上。
只是,他合上了双眸,身体犹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剩一副浑身是伤的躯壳。
云峥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朝声暮雪再也醒不来的尸身,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暴雨冲刷着天刑台上的焦泥,云峥的指尖刚触到声暮雪染血的身躯,便听见身後传来法器出鞘的嗡鸣。
谢无涯以及其他仙盟的长老凌空掠来,落在台上,将高台围得水泄不通。
“虽然死法太过便宜了他,但念在是死在你的天曜剑下,也算你手刃魔头,我可以不与计较你刚才的刻意拖延行刑之举。”
谢无涯的声音混着雨声,却比平日多了几分冷硬,"但此人乃魔界馀孽,其尸身若留世间,恐成祸患。"
“应交由仙盟处置,挖其心脏,断其四肢,钉入黑棺,沉入死海,永世不得超生。”
云峥的背影骤然僵住。
他缓缓转头,雨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声暮雪残存的衣襟上洇开深色痕迹。
衆人这才惊觉,云峥此刻眼尾通红如灼,瞳孔里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竟比方才的雷暴更令人胆寒。
他的声音低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子。
“谁也丶不准碰他。”
“你是疯了吗?”
谢无涯左侧一位身着天冀宗派服的长老突然发话:“这魔头作恶多端,不单单是你被他迫害,还有谢家主的儿子,包括我们天冀宗的宗主,都曾遭他毒手。”
“还有,我们妖界。”
另一边,身着青色长袍的修长男人,手持一把红伞缓缓走来。
伞面遮住了他鼻尖以上的半边面容,只露出一点精致白皙的下巴。
是妖皇临界。
这些人,明显都是怕声暮雪还没死透,想来补刀的。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