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说现在像不像七年前?”
徐松眉头一皱,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麽?”
徐妙祯的手轻轻抚上肚子,“我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徐松看着自己女儿,脸色大变,“你……你……”
“我是皇後,我肚子里的就是太子。”徐妙祯看向徐松,高傲地扬着头,“爹爹这副表情,莫不是高兴过头了?”
徐松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皇上是怎麽回事?”
“您不都看见了,皇上昏迷不醒。”徐妙祯的语带不屑。
徐松想不到她会做到这种地步,走上前,尽力压着声音,“祯儿,你为什麽不同我和你哥哥说一声,你这招太凶险了!”
“我如果说了,你会同意吗?再说,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徐妙祯离开床榻走到徐松面前,“现在您只需把持住内阁,我掌管宫里,让哥哥控制宫外,我们一起撑过这几个月,等我産下太子,到时候一切就都可以名正言顺。”
“他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
徐松一瞬间对自己的女儿佩服起来,“你把一切都想好了。”
“人被逼到绝路,只能破釜沉舟。我也是自保而已。”徐妙祯正色道。
“司礼监的人都是对皇上忠心的,不能不警惕。”徐松道。
“所以需要您牵制住。”徐妙祯十分冷静,“太医院的赵文元是我们的人,我会让他留在乾清宫。其他人,尤其是孙怀仁不能离开宫里一步。”
徐松点头,“这个好办,皇上这个情况我不说,吕善长也不会让太医出宫。”
“爹,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您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徐妙祯直直盯着徐松的眼睛。
“你若是个男儿,必定强过我。”徐松发自内心的感叹。
徐妙祯一笑,语气轻松,“首辅有什麽好当的,我要像姑母一样当太後。”
徐松看着徐妙祯的脸,仿佛看到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徐松出了乾清宫就和高钦一起住进了内阁值房,第二日两人同吕善长来到午门外向等着上朝的百官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体违和,即日起免朝,各部有本交由内阁处理。
圣旨宣读完毕,人群中议论纷纷。
施元恩丶严则良和张秉义听完圣旨看着徐松和高煦,都想从两人脸上看出些什麽,但是什麽都没看出来。
昨晚,徐松丶吕善长和高煦在徐松的提议下已经议定,皇上昏迷不醒的事不能对外透露,哪怕是内阁剩馀的人都不行。
“两位阁老,皇上是怎麽了?”严则良在内阁值房率先发问。
“圣旨中已经说过了,龙体违和。”徐松道。
严则良去看高煦,高煦眼观鼻鼻观心。
“既如此,我们是不是要轮流在值房候着?”张秉义问。
“我和高阁老这段时间会住在宫里,几位大人白天来值房即可。”徐松道。
“哎呦,我这身子骨可熬不住……这样吧,若有关刑部的事可直接吩咐给孙侍郎。我就不每天来了,年岁大了,还请两位阁老体谅。”李同春虚着嗓子道。
“李尚书保重身体要紧,孙侍郎是您的学生,又在刑部多年,您信任他,我们也是一样的。”徐松道。
李同春捋着胡子笑了笑,没一会儿就出了宫。
日子就这样过了七天,内阁值房内的氛围一天比一天压抑。严则良经常看着高煦欲言又止,但他总也找不到单独和高煦说话的机会。高煦要不然在值房和徐松坐一处,要不然和徐松一起去乾清宫,严则良几次抓住时机,马上就要问“皇上到底怎麽了”,徐松就悠悠出现了。
张秉义在一旁看着,慢慢觉察出了不对。
当天出了宫,张秉义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施元恩的府邸。
“施大人,您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张秉义道,“徐阁老似乎一直不想让高阁老单独和我们待在一起。我总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
“我也有此猜测,但是见不到皇上一切都只是猜测。”
“如果我们见不到皇上,是否可以请能进宫的人去乾清宫探一探?”
“你是指,长平长公主府上?”
张秉义点头。
施元恩有些犹豫,云弗身边的陈锦他是见过的,吕善长的干儿子,眼下他的身份确实是最合适的,但现在局势不明……
“施大人,事关江山社稷,早谋早动才可占先机,宁信不堪啊。”张秉义劝道。
施元恩眉头微动,而後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