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辞!小心背後!”江童心一紧,大喊道。
一个保镖正抡起木棍,狠狠朝司辞砸去。
江童飞扑过去,用背扛下这一击。剧痛让她眼前一黑,但她咬牙没倒,反手一刀捅进对方胸口。
“江童!”司辞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她,眼中杀意暴涨。
敌人趁机围拢,钢管丶砍刀丶木棍……
司辞染血的手一把掐住最近一人的喉咙,夺过他的砍刀狠狠劈下。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厂房铁门突然被一辆装甲车撞开,後面跟着数十个端着冲锋枪的黑衣人。烬站在车顶,重型机枪喷吐火舌:
“上车!”
山海的人接二连三倒下,几乎被屠了个干净,地上血流成河。
枪林弹雨中,白乔和之前接应他们的那名手下冲过来,背起两人跑向装甲车。程砚还想追击,被白乔一枪打中大腿,跪倒在地。
装甲车咆哮着冲出厂房。
纺纱机後,方圆呆坐在血泊中,粘稠的液体浸透裙摆。12月的寒风卷着血腥味横冲过来,她突然意识到司辞又要从她身边逃走了。
她莫名有种预感,这也许是她最後一次见他了。
望着装甲车消失的方向,她踉跄着起身,甩掉高跟鞋,光脚追去。
泪水不停划过面庞,她止不住地抽噎着,拼命朝早已消失了的装甲车挥动双手。红色大衣袖子滑落至小臂,露出腕上那串布满磨损痕迹的贝壳手链。
“司辞,等等我!我可以——”
“砰!”背後传来一声枪响。
一颗颗被摩挲到发亮的白色小贝壳在空中散开,连成一道弧线。
被泪水模糊掉的杏眼吃惊地睁大,她双唇蠕动着,似乎还想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完,奈何纤细的身影已经摇晃着倒下,宛如一片火红的枫叶从枝头叹息着坠落。
白色贝壳落在地上,滚入鲜红的血泊之中。
***
江童醒来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京郊别墅的床上。
她看到佳佳正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坐在卧室一角打着瞌睡,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没想到还是惊醒了她。
“小姐你醒啦!”她揉着眼睛跳起来,脸上还带着睡痕。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跳进屋内,江童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枪伤被专业包扎过,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连头发都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司辞呢?”喉咙火辣辣地疼。
佳佳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在楼下书房,和吴教授谈事情。”顿了顿,又补充道,“他没事,就是大腿上缝了十二针。”
江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佳佳按住:“不行!白先生说你至少要卧床——”
“吴老师来了?”江童打断她,满脸急切,“我去问问他瓷器的事。”
佳佳拗不过她,只好拿来一件羊毛开衫:“至少穿上这个,别着凉。”
走廊里飘着中药的苦香味。江童被佳佳搀扶着慢慢往楼下挪,身上的痛感逐渐加强,几乎每走一步肌肉都在抗议地尖叫。
书房的门虚掩着,司辞低沉的声音隐约传来:
“……所以你有山海行贿的证据?”
“当初李国清不断干涉项目发掘计划丶打压我的学术研究时,我留了後手。”吴天一的声音有些虚弱,“我手里有他们贿赂专家学者丶专业期刊的证据。”
“太好了!”
听到这里,江童忍不住推门而入,书房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