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身份?和暴君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晚过后,大概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言纷至沓来。
不过这些都跟两位主角都没什么关系了。
……
离开晚宴,苏知一上车就往座椅上倒。
他的精神确实不太好,在宴会上出席时还努力打起了精神,现在一放松,眉眼间那股倦色就掩盖不住了,像是一滩融化的小鸟饼一样滑落在了座位上。
前段时间,为了赶上最后的进度,苏知跟着研究组连续三个月跑了四个污染区取样调研,回来后又一直在加班核查数据,直到前几天才结束得七七八八,过于夸张的工作强度,导致苏知在这三个月里瘦了足足有七八斤。
他原本就是偏瘦的体型,这下显得更削薄,稍微用力一捏就会碎掉一样,真的成了一只营养不良、可怜巴巴的小鸟似的,又轻又脆,谢疑恨不得在家里都抱着他走。
——当然,以上描述来源于谢疑的主观描述,苏知自己倒是觉得还好,至少完全没有到营养不良的地步。
干他们这行,说实话加班是非常常见的,闲的时候可以十天半个月都没事,忙的时候跟着项目走,连轴转几个月都很正常,谢疑有点大惊小怪了。
况且他最近不是已经涨回来三斤了吗!
谢疑怎么只记跌不记涨的?有这种记账法吗?
苏知的手落在座椅上,没过几秒就被旁边的哨兵握住,捏了捏他纤细的指节,苏知指节蜷缩下,哼唧了声,算是反应。
谢疑声音有点低冷:“今晚不许看资料了。”
昨晚两人都关灯睡觉了,苏知忽然想起来有个数据算的不对,又惊醒爬起来研究了两个小时,凌晨两点多才睡下。
然后白天报复性地睡到了下午三点,才匆匆起床塞了点东西赶来晚宴,这么颠倒着胡乱休息,理所当然影响了精神,连礼服都是闭着眼被谢疑帮忙穿上的。
对于谢疑的啰嗦,苏知相当敷衍地“唔”了声,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并不怎么搭理他。
倒是想起刚才晚宴上的情形,苏知顿了一下。
他后知后觉地有点紧张,问谢疑:“我刚刚没有表现得很奇怪吧?”
一方面,苏知原本就不太习惯站在人群聚光灯中被注视,会对这样的场合觉得不适应。
另一方面,这也是他第一次以谢疑伴侣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苏知一想到这个就更紧张了。
他和谢疑两年多前就结婚了,先前一直神神秘秘的不公开倒也不是坊间传言里那些高深莫测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苏知的工作。
苏知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需要经常去污染区出差,如果都知道他和谢疑结婚了,肯定会多出数不清的安全问题。
虽然当时白塔内除了谢疑已经没有其余黑暗哨兵了,但先前那位黑暗哨兵掌权那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底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排除掉所有隐患。
直到如今各个污染区的辐射源纷纷休眠,这方面的工作需求大幅度减少,苏知定下了工作调动,以后会主要待在实验室里,也就是会常驻主城区,谢疑对白塔的掌控也足够稳固,终于到了合适的时机。
“没有,”谢疑说:“表现得很好,很沉稳。”
苏知将信将疑:“真的吗?你就会跟我说好话。”
他现在已经对谢疑擅长面无表情地诓他这件事有了充分的认知,并不是很相信谢疑的描述。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谢疑淡淡道,眼底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漠,很难说让苏知出现在人前这件事,到底是展示两人关系的占有欲更多,还是苏知被人看到的不悦更多。
比起苏知的注意力停留在无关的人身上,他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他捏捏苏知的指尖,低声问:“刚才喝酒喝的有点多,难受吗?”
苏知马上说:“你也太小看我了!”
想起谢疑刚才在宴会上非常冷酷地对他低语只许象征性抿一口酒的行为,苏知仍觉不满。
谢疑最近管的太多了,又是逼他休息又是只许他吃特定的食物,虽然用的手段都是特意包装过苏知当时不会激烈反感的,但苏知也不是傻子,被管得多了当然会回过味儿来,积攒了一些不满。
所以刚才在晚宴上,谢疑又不许他干这个干那个的,他本来就有点紧张,一被刺激竟然反骨上头,当做没听到谢疑的嘱咐,扎扎实实地把一整杯酒都喝光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疑当然不可能直接阻止他,苏知毫无阻碍地取得了这场兵不血刃的胜利,心情愉快,连没休息好的疲惫感都减轻不少。
苏知回答的很理直气壮,结果忘了自己的酒量实在不太好,也低估了这酒的度数,喝的时候口感轻柔不觉得有什么,过了几分钟酒劲上来,竟然意外的猛烈。
一开始是装听不见谢疑说话,没过几分钟就成了真听不清楚。
“头晕。”苏知忍不住嘀咕。
谢疑顿住,见他神色开始迷离,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脖颈、手腕之类的地方,判断体温和心率情况,又打电话让家里的医生准备一些解酒的药物。
苏知还沉浸在终于成功反抗了谢疑独裁控制的快乐中,非常大度地的侧过头配合他摸,又看着谢疑打电话,视线无意识地跟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滑动。
谢疑打完电话,对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苏知的视线,被酒精占据大脑的苏知非常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
半晌,谢疑才低声道:“还说不难受。”
苏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就凭借本能否认道:“没有,不要乱说。”
“嗯。”谢疑不跟醉鬼讲道理,说:“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