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那年,栗夏28岁。
她拿下了影後丶歌後双提名,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三栖巨星。
她也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栗蜻姿突然查出乳腺癌晚期,这个消息还是鹤岱松告诉她的。
她去医院看她的时候,那曾经锐利无比,时刻将自己端到处处精致的女人受得不成样子,因为化疗,头发也掉光了。
唯有看到她的出现,栗蜻姿瞪大了双眼:“你来看我笑话的?”
栗夏坐下,好多年没有这麽近地仔细地看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了:“嗯。我来看看您,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栗蜻姿面色一下子红润了:“你这个死丫头,来咒我了。”
不管栗蜻姿如何逞强,她也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当一个人面临死亡时,一切锋利的棱角都会慢慢被磨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天下午,她叫了栗夏的小名:“夏夏。”她的声音似乎轻的能被风吹走。
栗夏凑近她,听见了她的声音:“其实我一直嫉妒你。但我也爱你。”
栗夏不语。
“你愿意原谅我吗?”最後这句话是她用尽全力一字一字说的,她的眼睛圆楞楞地盯着栗夏。
“我原谅你了,妈妈。”
终于听到了这句她临终前最想要的答案,不管真心与否,她得到了她女儿的原谅,她慢慢地阖上了双眼。
窗外面的天色很好。阳光穿过医院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像是最後的祝福。
栗夏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直到温度彻底散尽。
生命最後关头,她还是和她妈妈和解了,不是因为宽容大度,而是因为想和小时候的自己和解。
原生家庭的创伤就像渗入生命的墨水,它并非染黑一切,而是调暗了世界的明度,让你生命中所有的悲喜都有一层挥之不去的灰色。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不断注入新的水源,不断去稀释它,直至没有。
她的妈妈用一生给她践行了一场无爱的婚姻的代价,它让一个体面的美丽女人变成了一个心灵扭曲的疯女人。
是呀,即使现在越柏舟很爱她,但谁能保证岁月变迁,感情不会变质流逝呢,最後会不会变成面目可憎的仇人,兰因絮果呢。她不是不相信越柏舟,只是她更笃信人性。
爱本就是违抗基因的事情。
栗夏对于结婚领证是无所谓的态度,如果婚姻对她而言是枷锁,那她不会强求那一纸证书。
但越柏舟很没有安全感,他想在法律明文上白纸黑字能和她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也想给她更好的承诺和保证,他的资産都会和她共享,若以後他负了她,他会净身出户,因为真心易变,他会告诉她他的决心!
在圣地亚哥的礼堂,他们举办了一场婚礼。
那天蓝天如洗,阳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