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受吓于新妇的粗野直白,羞窘得面红耳赤,慌乱地跪了一地。
新妇狐疑地责问她们:“从哪里来的下三滥物件,青楼艳坊里买来的工作道具?还是衙门扫黄没收的罪证?”
“这个……这个……”难以启齿,垂着头,细若蚊吟,“是您相公那边,派小厮装包送过来的,想来是为了……”
夜间夫妻情趣。
男人好这口。
“……”
测试服从性。
穿不穿吧?
“你们出去,我自个儿换上。”
又裹绮艳的罗裙,又穿庄重的嫁衣。
一层一层,繁复地穿着。
典雅的牡丹抹胸上方裸露出大片淡黄的肌肤,沿着锁骨,垂下一串红玛瑙项链,项链底部坠着展母展父赠送的金锁,金锁刻着祝福词,正面:鸾凤和鸣,背面:百年好合。
常年在外跑公差,长得风霜,量也不茂密,侍弄型的丫鬟在头顶、头两侧垫了好几个包,捯饬了半天。
抹上妩媚的浓妆,戴上珍珠凤冠,许许多多金丝垂在脸两侧,晃啊晃。
侍女站在面前,给盖上喜庆的红盖头,什么事物都瞧不见了,只剩绣鞋上精致的花纹。
听觉变得无比敏锐,无限放大。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一声穿透性极强的鸣锣,上了年纪的老礼仪沙哑地扬声,宣布婚礼仪式进入最重要的环节。
“红日大光,吉时到——”
迈进门槛的男人牵起手,紧紧地十指相扣,隔着盖头温柔地安慰。
“别怕,别怕,这一世我们好好地来。”
“狗儿姐,跟着为夫走,咱们去拜堂。”
走过曲折的鹅卵石小径,鸟雀渐远,周围人声愈鼎沸,喜气洋洋,气氛欢腾热烈。
“进厅堂了。”耳畔提醒说。
“前头有个火盆,你要迈过去,别被燎到了。”耳畔提醒说。
迈过象征未来日子红红火火的炭盆,身旁的法定婚姻伴侣,忽然间停住不动了。
“儿砸,你在做什么?”高位里的展父展母失声惊问,“盖头岂能众目睽睽之下掀开,按老习俗,得留到你们洞房花烛……”
精怪隆重地朗声宣布:“本官夫人佳人绝代,风华璀璨,实在忍不住与诸位分享幸福的心情。”
阻隔视觉的正红色消失,世界映入眼帘,我亦暴露在世界眼中。
噗!——
咳咳咳!……
筵席间喷酒、呛咳不断。
“头儿!”
“头儿!”
“老哥!”
“老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