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林老爷子都是自己在村子里解决吃饭问题的,他为了种田,特意在村子里租了个带院子的老房子,当然了,房租是云朝朝替他付的。
今天因为徐富贵等人都要去清风观吃饭,而且云朝朝特意提前跟他打过电话,所以他便也没烧饭,决定跟着徐富贵等人一起上去。
徐富贵本来还想叫上徐婷婷一起,但徐婷婷说晚上要回学校,再说她还得回趟家里拿东西,于是徐富贵只好作罢。
最後一行七个人,趁着天将黑未黑,开着林爷爷的老式手摇拖拉机,来到了清风公园门口。
白天的清风公园跟其他公园没什麽太大区别,不过一到了晚上,这儿就跟市区里的公园有明显的区别了。因为市区里的公园,哪怕再晚,可能都有老头老太太在里面遛弯或者是跳广场舞,但清风公园这个点,已经彻底安静了,连公园门口的保安都下班了。
所以徐富贵直接把手扶拖拉机开进了公园里面,要不是清风观门口有台阶,他都恨不得直接把拖拉机开到清风观里去。
跟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的清风公园不同,清风观里,这会儿倒是还挺热闹的。
後院的院子里,这会儿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咕嘟咕嘟地炖着一锅小杂鱼。
旁边的厨房里,长空道长正在指挥静听道长揉面。因为他待会儿要在大锅旁边摊杂粮煎饼。
另外一个房间里,林半夏和小九正在开坛取酒。这一次取的不是长空道长之前酿的山楂酒了,这一次她俩取的是长空道长近期酿的桃花酒和梨花白。
桃花酒是桃花和红酒酿制而成的,梨花白顾名思义就是梨花配白酒。小九虽然名字里有个酒的谐音,但她其实是滴酒不沾的人。林半夏就不一样了,林半夏从小跟爷爷一块生活,很小的时候就跟爷爷一起尝药酒。最初的时候是一滴两滴,後来就演变成一口两口,到如今,基本上就是一杯两杯没啥事,一瓶两瓶不会倒的好酒量。
所以一看到酒,她比看到肉都有兴致。
林半夏:“这个季节应该泡药酒呀,而且春暖花开了,毒蛇们也纷纷出动了,可以去後山上逮两条回来泡几坛子。”
小九一听一个不吱声,一句话也不敢搭腔。自从上次在後院里看到林半夏给静听扎针之後,林半夏已经成为了小九在清风观里最忌惮的人物了。尤其是上次扎完静听之後,林半夏在清风观里再也找不到肯给她练习扎针的对象,于是她每次都撸着胳膊给自己扎,经常小九看着把自己扎成刺猬的林半夏,都会産生一种“这女人是个狠角色,狠起来连自己都扎”的感慨。
就像这会儿听到林半夏说逮毒蛇比说逮青蛙都轻松,她也忍不住生出类似的感慨一样。
清风观里所有人都各自忙碌着,于是就衬托出云朝朝特别的闲。
事实上云朝朝最近也确实挺闲。
她最近除了动动嘴皮子给大家夥出出主意之外,已经很久没有干过其他活了。不像清风观刚成立的那会儿,她每天不仅要兼职HR负责招人,还得兼职财务负责算账,甚至还得兼职销售出去跟长空道长一起摆摊……
跟那会儿比起来,现在的云朝朝才更像一个观主,或者说是,更像一个镇观之宝。
徐富贵那群人跟云朝朝打完招呼之後,就围着锅炉开始等开饭。相较于徐富贵满脑子都是吃的,林爷爷脑子里还是有点儿正事的。
他今天过来吃饭,还特意带了个小本本过来给云朝朝汇报工作。其实说是汇报工作,也无非就是交代一下自己目前种了多少亩小麦,种了多少亩水稻,种了多少亩茶,然後还差多少亩水稻小麦没种完之类的……
云朝朝还是那句话:“你就放手去做,缺人手还是缺钱,你尽管跟我提,我来想办法。”
林爷爷点点头,望向徐富贵那群人:“今天这批劳动力还不错。”
云朝朝也顺着林爷爷的目光看过去,然後突然说道:“我听林半夏之前提过一次,说你们老家,好像有一种养鱼方法,是把鱼和泥鳅直接放进水稻田里面去,然後等水稻种植好收割的时候,就同时可以收获一批野生鱼和野生泥鳅了,对吧?”
林爷爷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养殖方法,这样养出来的鱼,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稻花鱼。甚至还有把鼈放进去的,叫稻花鼈。”
云朝朝:“徐富贵他们今天的水稻种完了吗?”
林爷爷摇摇头:“还差一点。不过明天应该差不多能种完了。”
云朝朝:“那这样,你明天起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一批鱼苗和泥鳅回来,要是鼈不贵的话,也可以买一些。然後当着徐富贵的面,放进水稻田里去。”
林爷爷秒懂:“……放长线钓大鱼是吧?”
云朝朝悠悠道:“骡子面前都得吊一根胡萝卜才能干活呢,咱们当然也得给吃货们留一点念想,不然他们下次不来了怎麽办?”
林爷爷由衷感叹:“我们家半夏要有你一半的智慧,现在也不至于还天天惦记着给别人扎针。”
云朝朝:“过奖了。而且半夏现在不给别人扎针了,她已经改扎自己了。”
林爷爷:“……”本来脑子就不咋滴太好,现在感觉要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