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肉渣两字还没说完,面色便慢慢惊恐了下去。
青衣女子没什麽表情,扇子一展一掀,不过两个瞬息,四周的人已飞身穿墙而过,倒了一大片,而她衣衫都没动一下,提着那最开始说话大汉的胡子,冷声:“你是袁彪?”
那大汉见着她这一手毫不费力的杀法,立马看清了现实,很上道的从善如流求饶:“我不是,姑奶奶,我真不是!袁彪三个月前被人打成重伤,没几天就嗝屁了,您要找他?找他做什麽?”
千乐歌道:“谁打的看见了吗?”
那大汉连忙点头:“是个穿黑衣服的,拿着把晶蓝的剑,身手不凡。喔,好似戴了张银的面具。”
牧云来过,听起来已做完了帖子,并没有在这里出什麽事。
千乐歌愣了愣,继续道:“後面还在这城里见过他吗?”
那大汉忙摇头:“再没见过。”
出了罗刹城,她脚步未停,往鬼蜮中心那妖异艳丽的黑色建筑群去了。
若牧云真的出了什麽事,能伤他的,只有冥府十殿。
沧源广袤,颇多诡异荒诞的建筑,丛丛叠叠的立着,拥挤的同时,却透着死寂的荒凉。
千乐歌还未进这冥府之界,便察觉到不对。
太安静了。
空气仿佛都滞住的死寂,风吹虫鸣一丝都听不见,她甚至只能听见自己有些沉的呼吸。
就像这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
千乐歌脚下轻点,翻身入了某个红金色的大殿,飞檐勾角,邪气森森。
不知道是哪一殿主的住处,但,没有人。
千乐歌一连翻了好几个风格迥异,黑雾弥漫的殿头,无一例外,都没有人。
若只有一两个不在,倒还说得通,可这十位都不在,他们各自争斗,独来独往,又不会报团一起去做什麽事,为何这麽巧,今夜都不在殿。
千乐歌心头的不安和疑虑愈发浓重。
一番折腾,空气中已有些薄薄的雾气,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褪去,显出幽蓝的寒凉。
天亮了。
千乐歌有些失神的沿着这空旷的青石板路走着,手不由自主抚上了挂在胸前的那块石佩。
她出了冥府,擡眼,看着脚下的路在眼前分裂出五六个岔路,通向不同的方向。
千乐歌站在原地,看着这些路的尽头都隐入昏沉的黑暗里,叫人看不清,这条路走到底都有些什麽。
而她只能选择一条路来走。
牧云,你到底在哪里?
至少,让我知道,你还平安。
站了片刻,她屈指,在双指边缘罩上了一层锋利的灵光,撩开衣袖,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见着血涌出来,她才放下袖子,选了一条路,往路的尽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