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低头:“没有,她从无崖跃下去,出楼了。”
夜昙面色微微一变:“走了?”
魅影点头,而後顿了顿:“是。还有,守着地宫人,被打晕过。”
夜昙神色略沉了沉,顷刻站了起来,步伐急促往外走了:“找人去下游堵,搜山,不论死活,给我留住了。”
那红衣的人颔首:“是。”
暮沉夕翻着册子,仿佛洗耳不闻,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直到午时,她听到楼外一阵喧哗,才将册子合上,叠好,出了殿门。
一出门,擡眼一看,一丛黑烟在深林中直冲云霄,灼热的气浪在天幕下翻滚。
四周安安静静,连寻常扫地收拾的侍女都不见踪影。
她擡眼看了一会儿,即刻往药舫走。
还未入药舫,那月白衣裳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看着那重火光,嘴角有诡异的微笑。
暮沉夕还没说话,她已悠悠开口:“这把火放的,若再刮阵东风,百花楼都得烧没了。”
暮沉夕按耐住心底的焦色,往她那面走了一步:“双生寝殿旁是饭堂,有水可用,玉兰大人尽可放心,烧不到你这药舫。”
她朝她伸出手:“解药。”
玉兰松松从手里拿了一个药瓶,漫不经心扔给了她,瞥了她一眼:“倒是会找帮手。”
暮沉夕打开闻了闻,复而合上,朝她行了礼:“多谢。”
玉兰瞧着她,嘴角有诡异的笑:“暮沉夕,这药你敢吃吗?”
暮沉夕看着她道:“是毒药还是解药,都是命数,只得片刻自由,我亦甘愿。”
她端端正正行了礼:“玉兰大人,再不相见。”
玉兰看着她决然的转过身,往外走了,漫不经心道:“暮沉夕,别忘了我说的话。”
她声音轻了些:“你真的出去了,它才是解药,若还在里面,这便是毒药。”
暮沉夕未答,脚下更快,目光扫过四周,见都没有魅影的影子,才转入一条有些幽暗的小道,至了一个湖边,湖边有一个破破烂烂的亭子,她看了看四周,才轻轻敲了敲门。
门里很快有人回应,也敲了敲,三下。
暮沉夕目光在四周流连,伸手将袖子里的药瓶从门缝里递了进去,低声:“这是半月的解药,告诉大家,可以逃了。”
门推开,是一个着光使服的女子,她身上像是有伤,也快速看了看四周,道:“怎麽信你?”
是那夜来寻她,让她放弃地字任务的光使。
暮沉夕看着她,而後将地上的瓶子捡了起来,自己拿了一颗,吞了,而後道:“信不信随你们。一半的胜率,这比很多任务的胜率都要高了。”
她从那瓶里又倒了一颗,小心的藏在了手帕里,凉凉的看她:“一个忠告,若决定了,就快行动,时机不等人。”
便不再看她的反应,自己沿着来时路回了天字院。
白朝朝没在院里。
暮沉夕沉吟了片刻,留了两人之间的暗号,便跨出了院门。
看了看这个院子,她捂了捂跳的有些杂乱的心脏,她拉上房门,最後看了一眼这院子,一刻不停,往无崖边去了。
路上遇到救火的侍从,竟然有了男子,看来是内里的侍女不够用,把外围的男子侍从也放进来灭火了。
夜昙自顾不暇,待她发现阴阳佩没有丢,便会很快发现这是个局,魅影被召回来,无崖,便是最安全最能出去的一条路。
百花楼,乱了。
繁杂的人声喧嚣吵闹着,她和那月白光使的姑娘擦肩而过,彼此都心照不宣,各走各的路去了。
待她一路气喘吁吁爬上无崖的山峰,在一丛树荫後看了许久,确认这里没人,才将上次放在这里的绳索刨了出来。
一番布置之後,她望着天色,心头愈发焦急。
朝朝到底干嘛去了。
难道被什麽事情绊住了。
她看了看崖下淙淙的白浪,又看了看山下已平静下来的黑色楼阁,思忖了片刻,还是将绳索卷了上来,脚下不停的往山下去了。
早知道先找她了!
方转过山壁,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底,暮沉夕面色骤然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