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乐歌摇头:“是这朔里国的太子殿下。”而後看着她拿着那蜥蜴串,道,“再不吃,要凉了。”
山釺面上闪过纠结,权衡的表情,张了张嘴,还是拿了下来,递给了司马青,神情严肃:“朱雀你吃!”
司马青拿着筷子看着这一桌子菜,神情复杂,目不斜视:“不吃,拿走。”
山釺充耳不闻:“你不是最爱弄这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尸体,我上次在你药箱里看见了,你吃。”
司马青斜她一眼:“那是药,这是什麽?”
山釺殷勤的将那串放在了他碗里:“这是食物。别浪费了。”
千乐歌哑然失笑,将杯里的茶喝罢,站了起来。
詹松苓捧着碗迷茫看她:“师父这就用好了?”
千乐歌负手跨出门:“嗯,不饿,你们吃吧。”
出了楼,月明星稀,星空疏朗水洗似的净。
不过方入秋,这西北边陲之地,已有些寒冬的肃杀了。
一路沿着这镇走一路想着事情,再回去楼里,竟还灯火通明。
千乐歌奇怪了下,这时辰已过午夜,怎麽还有人没睡?
一听,厨房里传来淅淅索索砍砍切切的声音。
千乐歌掀开门帘,一月白长袍的少年正背对着她,埋头做着什麽,身前手掌上都是血迹,一派杀人分尸的血腥。
千乐歌不动声色走近,越过他一看,原来是在杀鸡,只是他这看着委实没有什麽经验,支棱着双手,满地都是鸡毛鲜血内脏。
他瞧着也颇苦恼,拿着刀像是不知怎麽下手,比划了半天,高高擡起,又轻轻落下。
千乐歌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好心出声道:“看着没死透,应该要放血——”
她话没说完,那少年好似被鬼吓到了呜哇一声惊跳了起来,台上整齐摆放的刀具都被他这动作震的噼里啪啦掉了下去。
千乐歌瞧着那大小不一的匕首刀具要扎到他腿,而他还茫然无措,好似不知道这是个什麽情况,只得伸手屈指,去接。
她一动,那少年更惊慌了,也要伸手去接,电光火石之间,噼里啪啦,一地狼藉。
直到千乐歌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才让她愣了愣。
摊开手掌,一道鲜红的划痕,鲜血便争先恐後涌了出来,千乐歌一僵:“我受伤了!?”
詹松苓见着她这口子,急忙在一侧洗自己的手,道:“是啊师父!等我找找金疮药——”
片刻後,洗完手上的鸡血,他从袖里翻出了一个瓷瓶,道:“还好伤的不深,上点药,唉?好像没流血了——”
千乐歌看着自己手心,目光闪烁了下,重复:“我受伤了。”
詹松苓拿着那瓶子,看了看她手里的伤口,又看了看她,吞吞吐吐道:“是啊师父,但是——,你怎麽,受伤了好像有点,高兴?”
千乐歌闻言一愣,不动声色收回了手掌,摸了摸脸,心虚:“我看起来很高兴吗?”
詹松苓吞了吞口水,怯怯看她:“师父,你刚刚,好似,在笑……”
千乐歌连忙收敛了神色,将手背在了身後,看了看这满地的刀具,淡淡道:“这麽晚了怎麽在这里杀鸡?”
詹松苓挠了挠头,嘀咕道:“饭不好吃,就想自己做做,但是这个鸡,好难杀……”
千乐歌无奈摇了摇头:“不会做就不要做了,浪费食材。这麽晚了,快去休息吧。”
便擡脚往外走,而後又转了回来,看了看这一地:“要收拾好。”
詹松苓点了点头,迷茫的目送她的背影极快出门去了。
于是接下来两天,千乐歌总是心不在焉,但凡有人来酒楼或者进门,她总是第一个转头去看的。
久而久之,失望多了,她便也收回心思了,心道只是小伤口,牧云又不知道她在这里,还有其他事情,自己这是在等什麽呢,便专心致志等月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