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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第2页)

“哦……”他放下胭脂盒朝她走过来,走到跟前了擡起她下巴,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像红胭脂一样软,一样黏的笑,在她脸上游弋,“见到我不开心?”

不开心,周月很想这麽说,嘴唇闭得紧紧的,一个“不”字儿就要脱口而出,但很快她就想起那天站在自助取款机前看见的那一长串零,她该开心的。

“开心。”她仰起头笑,眼皮上的蓝色闪片波光粼粼,“就是有点儿紧张。”

“紧张什麽?”他声音也软,黏,指尖划过她脸颊时带过来一股幽幽的香气,撩起她鬓角留长了的头发用指腹揉拈,像在检查稻秧长得好不好。

“可能我们还不太熟吧。”说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也笑,搂住她的腰,“是吗?”

周月低下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瞥见椅子上一大束蓝色妖姬,他在她头顶呼吸,近得能听见他胸腔的震动,“喜欢吗?”

“喜欢,谢谢江先生。”

“怎麽谢?”

她没有什麽能给他的,从一开始到最後,就只有那麽些东西,他当然也不会动多馀的脑筋,费额外的功夫想从一个小玩意儿身上得到除了男人那点乐趣之外的什麽,他想要了,就来要了,不会问她怕不怕,疼不疼。

“你不适合这个。”他在她眼皮上抹一把,蓝色的眼影从眼窝抹到了太阳xue,再抹一下她的嘴,彻底把她抹成一个大花脸,于是她乖顺地去了盥洗室洗了脸,坐上了他的车。

从蓝海出来,那车就停泊在街对面,昏暗的路灯下泛着流线型的奢靡的金属光泽,像一条覆盖着银色鳞片的深海鱼,司机在阴影里看不清脸,只看见一双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完全静止,他们迈下台阶,走到车边时才目视前方利索地发动引擎……

如果要说和江淮的“开始”,周月觉得应该从这一天算起,严谨一点的话。

最初的那一两年,周月不知道江淮住在哪儿,每次都是他来她这儿,每一次都不过夜,心情好时同她弄潮戏水,居高临下笑着看她,逼着她求他,柳叶眼尾一抹红像滴在水里的朱砂,从眼窝洇染到太阳xue,她不求,他就喘着粗气笑,抱着她一翻身让她在上面,她不经事,几下就流着眼泪丢盔弃甲。

“最後你唱了什麽?”他心情好,完事了也会多说两句,那天突然问他在後台等她的时候她唱了什麽。

“《焚情》。”

“唱给我听。”他兴致勃勃躺到她腿上,抓过她手,让她两条手臂像围巾似的揽着他脖子。

“求你别留下陪我

毋须要我太多

如你愿承受结果

容许我维持自我

……

残之火已剩下美丽

燃烧过温暖也珍贵

而苦恋火化了关系

情已逝埋在我心底

……”

她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唱,他躺在她腿上笑眯眯看她,唱完了还是看,看好一会儿才鼓掌,“好!”卧室里噼里啪啦全是他的拍手声,拍完手又在她胸前狠揉,疼得她直皱眉。

“下次不许唱这首。”他说完了起身去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要响好一会儿。

他阴晴不定,周月觉得有洁癖的人多少都有点儿怪吧,可再一想又觉得佩服,和她在沙河街的小出租屋住了那麽久,身上跟开花肠似的,忍着痛每天在肮脏的公共区域逗留,拖着步子慢慢挪,那麽热的天,可想而知的煎熬和焦灼,但面儿上从来不显,他真的是一个很厉害很坚强的人。

她钦佩他,感谢他,就候在门外拿着衣服等他出来,等久了就倚在门框上,被门里流淌出的滚烫潮湿的水汽蒸得满头大汗,门一开她立马就收起哈欠,站直了拿浴巾给他擦,伺候他穿衣服。

这段时间他就不说话,仰着下巴,擡起胳膊,由着她伺候,半干的头发潮湿而芬芳,穿戴完毕了低头欣赏一番,自言自语一句“还是白色好看。”

“嗯,是。”

但他并非一直都是好心情,有时进了门灯也不开,就在沙发上,疼得她脸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折腾完了就走,也不洗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心事重重,只在她就着窗外依稀的月色,跪坐在地上给他系皮带的时候才好像突然发现还有她这麽个人,淡淡地笑一下,语气温柔得和之前的暴虐判若两人,说:“不用这麽认真,这一身回去就扔了。”

她听了还是低眉顺眼地笑,把皮带调整到他最适宜的位置,皮带扣挪到最中间。

他就站着看,不轻不重拍拍她的脸,笑着骂一句“硬颈种(犟种)”,等她弄好了就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

可过一段时间再来的时候又喜眉笑眼了,送她好多东西,支着脑袋躺床上,看她在他手底下泛滥成灾,笑话她粉色的皮肤“像小猪。”折腾得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进来。

这方面他就是暴虐,心情再好也如此,把她掰开了捣碎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还要在浴室里大呼小叫:“我好啦!”过一会儿再叫:“我好了哦!”

他叫她不会超过三次,过了三次会怎麽样她也不知道,就是某一天晚上在蓝海,她没歌儿唱了,客人又在等,她就又唱了一遍《焚情》,过了一个多礼拜他再来,缠绵细语时抚着她脸说:

“话无话唔可以唱呢首歌?唔好畀我话第三次。

(说没说过不可以唱那首歌?别让我说第三次。)”

那之後她就仔细记着了。

她挣扎着起来,在他第三次叫她之前拿着浴巾去伺候他出浴,穿衣服。

他笑着来,笑着走,周月不知道他开不开心,应该还是开心的吧,她伺候得尽心尽力了,对得起那许多个零。

就这样反复无常,周月觉得他是一个刁钻古怪的人,有时候背对她冒两句方言,她听不懂,他半天等不到回音就转过头看她,眼里冷冰冰的,可看见她呆愣的脸时又笑了,谈不上生气,促狭更贴切。

她是北方人,听不懂江浙那边的话很正常,但她还是尽力学了,好在记性够好,後来大部分可以听懂。

一来二去她也摸透了,跟他在一块儿最紧要的就是“句句有回音”,完了就是要听话,再当着他的面儿把药吃了,他就很宽容,宽容就够了。

每次送走他,她就松一口气,可算算账,还是他给她的更多,于是亏欠和感激掺杂,还有点别的,怕?还是厌恶?她也砸麽不出来。

总而言之就像一碗水端斜了,怎麽都不平静。

他之前说的不会经常来打扰,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不经常渐渐变成了经常,她没有问他为什麽,也没有觉得他错,她就是再没平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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