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梁怀远弯腰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箱,
“那你自己去处理,注意安全。”
“嗯。”
*
温宁出门并不顺利,她刚推开门迈出,把门关上的功夫就被劫匪“挟持”了。
宋知聿拦腰扣住她,把她轻轻一拐,他压低帽檐,眼疾手快锁上了休息间的门,沉着一张脸松开了捂住温宁的手。
“好了。”
宋知聿兴致并不高,头发被黑色鸭舌帽压得极低,他套着一件黑色短T,外面松松垮垮罩着一件黑色皮衣,手上还缠着绷带,他顺势坐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桌面,瞪着温宁半天才露出一个没什麽威胁性的表情。
“不准用。”
温宁顺着他的手看向手里的药箱,她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却没说什麽。
宋知聿做事很干脆,他从塑料袋里噼里啪啦一阵翻找,然後绷带,消炎药,碘酒,冰袋等等一大堆东西被他一件件摆好。
像只高傲的黑猫,居高临下地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摇着後面的尾巴,言简意赅:“医生给的药,别用那种不靠谱的玩意。”
“唔,我觉得都一样。”
“那他怎麽不帮你上药啊?”宋知聿挑挑眉,不屑地轻嗤一声,他冷嘲热讽後,又抿抿唇,指了指桌上的药,“这才是细活,要慢慢敷药,避免碰到伤口。”
“好了。”
宋知聿擡了擡头,他吧嗒一声跳下来,小心拉着温宁,然後他捞出一张椅子,矜持道,“坐吧。”
“我帮你上药。”
大概是被迷了心窍,温宁听话地跟着他的声音落座,在细密的药粉即将洒在脸上的时候,温宁把头一偏,电光火石之中,她飞快记起眼前这位,是她前男友。
上过床。
决裂过。
快和好。
又闹掰。
再也不的那种。
温宁傲慢地闪头,她惦记着火车上那丢脸的一哭,不自觉放缓语气,把即将蹦出来的“滚”变成了一句没什麽攻击力的,
“等一下。”
“?”
“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所以他现在当然不能给我上药。”
装着药粉的小瓶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瓶盖悠悠忽忽来回撞了几下,最後停在温宁脚下,温宁瞥着宋知聿快要裂开的脸色,然後看见她绝望的前男友迅速收回笑脸,堪称诡异地重复,
“现丶在丶不丶能?”
温宁後知後觉察觉到不对劲,紧接着宋知聿垮掉的脸上带着恼羞成怒的阴沉,他啪嗒一声落下两只还维持在半空的姿态,上药的刷子也被滑落至椅子上,然後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他微笑着,轻声问道,
“你还真想让他来啊?”
“……没有。”
宋知聿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见温宁答话,他不太满意地阴森森一笑,又满是苍凉,一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死样,阴测测当着温宁的面,毫不避讳地骂,
“死绿茶。”
“……?”
“看我做什麽?骂得就是他。”
“……”
“我想骂就骂了,你什麽表情,伤到你的心肝了?”
“……我想说。”温宁噎住了,她吞吞吐吐道,“我自己上药。”
“你也是男的。”
“我们分手了。”
“哦——”
宋知聿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个字,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抖了抖灰,然後合上盖子,那双指节分明的手平滑地把药瓶连带着上药工具一起推到温宁面前。
但手没收回去。
温宁有些纠结,是等他慢一拍把手收回去了,再去拿药,还是现在就直接拿药。
但这样就难勉会碰到他的手。
温宁为难地擡头,她看着宋知聿,宋知聿却浑然不觉,他满脸疑惑地歪头轻声问,
“怎麽了?”
“不是要自己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