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都这个年纪了,还堆什么幼稚雪人呢
今天是除夕,庄园里的灯开得很耀眼,夜色、雪地与光影交织,美不胜收,可霍鸣根本没心情欣赏。
扫清雪的道路旁停着一辆和庄园昂贵气质格格不入的两轮电动车,这种便宜的低端载具霍少从前看都不会看一眼。但这车是秦景宁的同款。
冷风拂面,霍鸣骑上车,往庄园的东侧别墅开去。
虽然一整座庄园都是他家的,但是他们一般只住在东侧别墅,距离还挺远。
越往东开,远离嘈杂的宴会场,周围便越静谧,越冷清。
霍鸣不由得裹紧脖子上秦景宁送他的围巾,又使劲嗅了两下,试图在上面捕捉秦景宁残留的香香气息。
可他不是狗鼻子,一点宁味都捕捉不到了。
怎么办,他真的好想秦景宁啊,他好想亲秦景宁的脸,想牵他的手,哪怕秦景宁使劲骂自己混蛋,再抽自己两巴掌也成啊
秦景宁从给他发完我爱泥泥泥的红包后便重新陷入沉寂。
还好,发红包表示秦景宁没打算和他分手,霍鸣本该笑的,可一想到景宁完全不理他,他又更想哭了。
都是自己作的,欲哭无泪。
齐挤泥,挤挤泥,齐泥泥霍鸣嘴里轮换絮叨着他对秦景宁的专属甜蜜爱称。
上天啊,如果此刻秦景宁愿意理他,能接他电话,回他个消息,哪怕是给他发一个微笑的表情也好。
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无条件地对秦景宁好,再也不会和他闹半点脾气
霍鸣蹲在大树旁,捡了根树枝在雪地上画秦景宁的样子,又嫌不立体,捏了两颗雪球,试图把它堆砌成秦景宁的样子。
秦景宁第一次在冬天来京城,南城不下雪,所以他还从来没在现实里见过雪。
可他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往霍鸣家赶,没有时间停下来看雪。
好冷,秦景宁在雪中被冻得直哆嗦,他低估了北方的温度,穿一件羊绒外套和一件毛衣远不够御寒。
霍鸣家的庄园真的很大,如果不是管家先生亲自引领,他真的找不到东侧别墅在哪。
雪中的庄园很美,很别致,是秦景宁未曾见过的光景。
可他此刻却忽略了世间一切繁杂,只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蹲在树下捏雪人的高大身影。
是他的吱吱。
他在那里蹲了多久?头发都沾了雪,是在等自己吗?
几乎在秦景宁看向霍鸣的瞬间,霍鸣也默契地抬起头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空气里仿佛有细不可闻的电流滋滋掠过。
霍鸣难以置信地站起身,蹲久了腿麻,他在雪地里踉跄了一下,又拍拍厚厚的外衣,赶紧站直,一时间手足无措,目光红红的,讨好地朝秦景宁笑了笑。
那人站在雪中,他的皮肤比人间雪还要白皙,他的目光比天生月更加皎洁。
那人是秦景宁。
是他的秦景宁。
上天啊,他的愿望实现了。
秦景宁那么怕冷,他怎么穿得这么薄?
霍鸣急忙走上前,可近乡情怯,他不敢碰秦景宁。
秦景宁还没有原谅他
秦景宁一直在等霍鸣抱上来,可霍鸣踌躇不前。
秦景宁吸吸鼻子,浅笑道:霍鸣,你们京城下雪一直这么冷吗?我很怕冷,衣服也没带够,恐怕得回南城了。
别走!我衣服给你穿,你别走,我家还有鹦鹉,你不是一直想养鹦鹉吗?我把它们送给你!
霍鸣捕捉到和好的信号,他立刻反应过来,飞身上前死死抱住秦景宁,他眼泪不住地流下,秦景宁,秦景宁
秦景宁,我发誓我以后不会闹脾气了,你别走了,今晚留下,好不?
从前他几乎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能和秦景宁说话,这两三天冷战,对霍鸣却已恍若隔世。
他太久没听见秦景宁的声音了,秦景宁的鼻子堵了,声音怎么还这么好听。
霍鸣,我还是有点冷。秦景宁微微扬起嘴角,这抹笑意,足以让冰川为之倾倒。
霍鸣的大衣把秦景宁裹得更紧,更严实:那现在呢?嗯?还冷吗?
秦景宁没说话,也没更多动作,只是埋在霍鸣温热滚烫的怀里,静静地靠着。
两人感受彼此的体温与心跳,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与味道。
秦景宁,外边冷,跟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