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也没法修复了。
看着郑望娟三人匆匆离开的背影,秦景宁心里告诉自己,他们才是新的一家人。
他的妈妈,早在自己八岁那年就不要他了。
自己只不过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罢了。
郑成材看着妹妹弄出的这场闹剧,无语至极,从前小宁被人砍成那样,差点没命了,她这个当妈的都没回来看一眼。
现在倒好,陆欢摔了腿,她急得像什么似的,这让景宁心里怎么想?
他轻拍着外甥的肩,又捏了捏,不知该怎么安慰,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不哭不闹的。
人怎么能偏心成这样,郑望娟她又怎么舍得!
饿了吧?跟舅回面馆,给你下碗面吃,带你同学一起去吧。
秦景宁呆呆地把琴架回去,望着墙边和外婆的合照,还没反应过来舅舅在和他说话。
被秦景宁忽略已久的霍鸣这时终于从厕所里出来了。
就刚才那种情况,心大如他,也一直找不到时机出来,只好在厕所里隐身装死。
没想到秦景宁家里是这种情况
舅舅好。霍鸣亲切称呼道。
你好你好,你之前有来过家里吗?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郑成材问道。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来拜访,时机不对,真是太打扰了。霍鸣挠挠后脑勺,解释道。
郑成材看向眼前比外甥还高一个头的年轻人,再看看他的石膏腿和拐杖,笑着转移话题:年轻人,一定要保护好腿脚,别到时候像我一样,那样就娶不到媳妇了。
霍鸣向来性格大大咧咧,很讨长辈喜欢,他顺着舅舅的话不吝夸赞起他的木拐:舅舅,你这根木拐杖的造型比我这个铁架子帅多了,做工真巧!
有眼光。郑成材这根木拐是他费了好大功夫弄来,平时就喜欢别人夸他这个,若是平时被夸,肯定要滔滔不绝介绍它的材质和雕刻,但今天秦舅舅显然没什么心情,只是简单说了下材质。
听着舅舅和霍鸣客气的寒暄,秦景宁终于从缓过神来。
他早就发现了舅舅眼底的黑眼圈,外婆走了,舅舅心里不会比他好受。
他心疼地婉拒道:舅舅,我们就不去吃面了,早上刚吃过饭。
郑成材道:这都快中午了。
舅舅,你这两天肯定忙得都没合眼,快回去睡会着吧。秦景宁担心道,你的身体更要紧,过几天还要上山,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做,家里的事还得仰仗舅舅,你可不能累倒了。
好,好。舅舅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耳垂,你这孩子,唉,放心吧,舅好着呢记得好好吃饭,外婆走了,在学校有什么事都跟舅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秦景宁乖巧应下,扶着他离开家门。
送走舅舅,空旷的老厝顿时安静下来。
刚刚强撑出来的镇定面具也被秦景宁卸下。
他坐上钢琴椅,翻开琴盖,手指下意识抚摸着黑白琴键。
几个错乱的音符闪出,随后,他十指飞舞,波澜壮阔的乐声如浪涛般汹涌而出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节奏如暴雨般杂乱的琴声接连不断地被敲响,始终未曾停下,这是秦景宁在宣泄他的内心。
霍鸣站在一旁,身临其境地听着,看着眼前穿着平凡短袖的青年,他的脑海竟蹦出两个字:高雅。
他平时并不是个会静下心欣赏钢琴乐的人,可此刻,他的心脏像是被秦景宁的乐声牵动,一震一颤地勃动。
身形单薄的青年用他纤细的手指,居然能迸发出如此具有力量感的乐声。
霍鸣忽然明白,他妹会喜欢上秦景宁并不是毫无理由。
秦景宁身上,确实有种独特的魅力。
如果他妹再大几岁,以秦景宁的条件,做他妹夫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