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棠扑过去时,膝盖在碎玻璃上磕出刺痛,她闷哼一声,左手顺势抓住皮衣男的头往回扯,右手攥成拳头,带着冲劲砸向他的后心。
唐生紧随其后,钢管狠狠砸在皮衣男的膝盖窝,对方瞬间失去平衡,像被重锤击中般弓着身子倒下去。
林疏棠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膝盖顶住他的脊梁骨,手肘同时锁住他的脖颈,唐生则迅捡起地上的u盘塞进怀里,死死按住对方挣扎的胳膊。
对方的反抗在骨骼错位的剧痛中渐渐平息。
沈队!这边情况危险!请求支援!林疏棠对着衣领里的监听器嘶吼。
转身时心脏猛地一缩,黑夹克已经挣脱钳制,手里的炸弹引线上,火星正以肉眼可见的度爬向末端,还剩半尺多长。
而陈俊荣正趴在他腿上,用肩膀死死扛着他的胳膊,肩胛骨被压得变了形,喉咙里出野兽般的闷吼。
林疏棠抄起地上的半截桌腿,唐生也捡起块石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跑起来林疏棠才现右腿麻刚才撞消防栓时肯定磕伤了骨头。
黑夹克看见他们,眼睛赤红地笑起来。
一起死吧!他猛地弯腰,想把陈俊荣往炸弹上按。
就在这时,引线烧到了尽头。
千钧一之际,林疏棠纵身跃起,桌腿狠狠砸在黑夹克的手腕上。
炸弹脱手的瞬间,她和唐生同时扑过去,一人一边架起陈俊荣往旁边滚。
滚到一半,后腰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是陈俊荣燃着火焰的衣角。
陈队!林疏棠想去扑灭火苗,却被陈俊荣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
别管我!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力道大得让林疏棠和唐生都踉跄着撞在墙上,胳膊磕在凸起的砖角,疼得眼前一黑。
而他自己,朝着滚落的炸弹扑了过去。他用身体压住那个即将爆炸的铁疙瘩,抬头看向他们,嘴角的血混着烟灰往下滴,眼神却亮得惊人。
第二个爆炸比刚才更猛烈。
林疏棠和唐生被气浪掀到墙角,浑身像散了架,耳边是持续的轰鸣,连指尖都在颤。唐生怀里的u盘硌得胸口生疼,他死死捂住不让它掉落。
他们看见陈俊荣趴在那里,火渐渐熄灭,焦黑的衣服下,胸腔仍有微弱的起伏。
一只手死死攥着什么,是唐生刚才没来得及收好的另一块u盘碎片,不知何时被他捡了回去。
陈队!两人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手指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烫得缩回。
焦黑的布料与皮肤、地板黏成一片,稍动便出撕裂的焦糊声。
他们不敢再碰,只能跪在旁边,唐生死死攥着怀里的u盘,林疏棠的眼泪砸在陈俊荣焦黑的手背上,混着血珠滚进尘埃里。
陈队陈你撑住!
警笛声终于刺穿浓烟。
沈之川带着特警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林疏棠和唐生跪在地上,指尖悬在陈俊荣的肩膀上方不敢再碰,两人的警服上一半是血,一半是黑灰,唐生怀里还露出半截染血的u盘,像两尊浴火的石像。
警笛声在市立医院急诊楼前炸开时,林疏棠和唐生的手指还在抖。
他们被特警架着往急诊室走,身上的血和烟灰蹭在白大褂上,像幅被揉皱的抽象画。
重度烧伤,合并冲击伤,立刻送icu!护士推着担架床狂奔,担架床经过时,能隐约听见布料与皮肤粘连处撕裂的轻响。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秦言穿着白大褂跑过来,看到林疏棠和唐生这副模样,她手里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她抓住林疏棠的胳膊,又看向唐生渗血的衣袖,脸色瞬间白了。
林疏棠说不出话,唐生咬着牙从怀里掏出u盘递给沈之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证证据在这儿
icu的门砰地关上,红色的灯亮起来,像只沉默的眼睛。
秦言看着她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拉起她就往清创室走。
我先处理你的伤。
我没事,别管我。
林疏棠想挣开,却被秦言死死按住,手腕上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听话。
秦言的动作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棉签蘸着碘伏擦过伤口时,力道却控制得格外轻。
烧伤科的温主任我认识,刚给她打了电话。
你队长的烧伤面积是35%,深二度到三度,冲击伤影响了肺部,但还没到最坏的情况。
林疏棠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像要炸开: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