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灯塔依旧在转,把温柔的光洒在海面上,也洒在她们相携的背影上。
林疏棠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笑了。
原来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都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让人跨越山海,奔赴而来。
而她何其有幸,被这样的爱意,温柔地接住了。
回到酒店时,林疏棠泡了两杯热牛奶。
秦言正坐在沙上翻看着旅游攻略,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海洋馆照片。
哎!明天去这里好不好?听说有白鲸表演。
好。
林疏棠在她身边坐下,牛奶杯在掌心散着温热。
秦言,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秦言放下手机,认真地看着她。
你说。
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会不喜欢男人。
林疏棠的指尖轻轻敲着杯壁,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没办法产生心动的感觉。
小时候被醉汉骚扰过的恐惧或许是原因之一。她忽然顿了顿,视线飘向窗外漆黑的海面,刚才的明朗像是被晚风卷走了些,语气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低落:我不想成为别人期待的样子,更怕留不住想留的人。
你说,珠海的台风要是来了,会不会很糟糕?海水倒灌进来,把沙滩、路灯,甚至这些房子都淹了,像把所有痕迹都擦掉一样。
更可怕的是,它会卷走鲜活的人,让原本热闹的家突然空掉,让很多人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留下一堆没来得及说的话,和一辈子都填不满的遗憾。
她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声音轻得像被海风刮薄:就像一场突然的暴雨,把所有好好的痕迹都冲得干干净净,连念想都没地方找。
指尖无意识收紧,杯壁的温热也没捂热那点突然冒出来的慌就像妹妹走后,她总怕身边的温暖会像被台风卷走的船,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秦言静静听着,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顶,语气是化不开的温柔:台风会来,但也会走。就像海水会涨潮,也总会退去。
林疏棠转头看向秦言,眼底映着窗外的星光,刚才的伤感像被风吹散的雾,慢慢淡了,眼底映着窗外的星光。
我不想成为男人的妻子和他兄弟口中的嫂子,更不想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女人有欲望,渴望温柔的拥抱,渴望细腻的理解,我爱女人,也爱这样真实的自己。
秦言静静地听着,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指尖。
我和你一样。
你知道吗?秦言轻笑出声,指尖轻轻刮过她的手背,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就像现在这样。
林疏棠的脸颊微微烫听着秦言在耳边低语:我的身体里有两个我。
秦言靠近一步,鼻尖几乎碰到林疏棠的额头,声音低哑而认真。
一个疯狂的我,一个理智的我。
疯狂的想时时刻刻抱着你,想吻遍你肌肤的每一寸,想把你揉进骨血里。
但理智告诉我,要慢慢来,要尊重你,不能因为我的渴望让你有丝毫不安。我不想伤害你,更不能伤害你。
温热的呼吸拂在唇上,林疏棠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林疏棠仰头吻住秦言的唇,带着牛奶的甜香,也带着压抑已久的悸动。
海浪声从窗外传来,像是温柔的背景音,包裹着这个迟来的拥抱。
第59章大排档
夜色漫过窗沿时,大排档的烟火气还沾在衣角。
塑料凳被压得吱呀响,秦言的手跟皮皮虾较着劲,虾壳边缘的尖刺刮到指尖,她嘶了一声,眉头却没皱,反而把剥了一半的虾肉往林疏棠碗里塞。
喏。
林疏棠夹起来塞进嘴里,咸鲜的滋味混着啤酒的清爽漫开,抬眼就见秦言手指被油汁浸得亮。
林疏棠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你这剥虾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什么精细手术。
秦言头也没抬,含糊道:那能一样吗?说着又成功剥离一只,得意地冲林疏棠扬了扬下巴。
看。
结果没等林疏棠夸她,她自己先端起啤酒瓶猛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被路灯映得格外清晰,放下瓶子时,脸颊已经泛了层薄红。
再来两瓶?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平时难得一见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