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扫过周围的一切——
远处那棵歪脖子柳树,田埂上被晒得白的石头,甚至空气中飘浮的蒲公英种子——
所有的一切都与记忆中的老家分毫不差。
父亲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如十几年前那样。
姜姜,什么呆呢?
母亲挽着他的手臂,声音轻柔。
庄姜猛地停下脚步。
他的声音嘶哑,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母亲和父亲同时愣住了,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o年o月日。
母亲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烧了?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我可能真的有点不舒服。
庄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任由母亲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小路蜿蜒,两旁是金黄的麦田。
风吹过时,麦浪翻滚,出沙沙的声响。
庄姜记得这条路,记得每一处转弯,每一棵标记性的树木。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恐惧在胸腔里膨胀。
家。
那个红砖灰瓦的小院出现在视野里时,庄姜的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
院门上的春联已经褪色,但还完整地贴着;
门前那棵枣树比他记忆中矮小许多,但已经结满了青涩的果实;
院子里,奶奶养的那几只母鸡正在啄食,看到他时,有一只甚至扑棱着翅膀跑过来,像是认出了他。
进屋吧,外面热。
父亲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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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姜站在门槛前,迟迟不敢迈进去。
屋内的摆设透过门缝映入眼帘——
那张褪了色的沙,茶几上永远摆着的水果盘,墙上挂着的全家福。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冷汗。
庄姜?
父亲的声音带着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爸
庄姜的声音颤抖,你和妈你们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父亲皱眉。
没什么。
他勉强笑了笑,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母亲松了口气,拉着他进屋。
傻孩子,噩梦而已。去洗把脸,我热饭给你吃。
厨房里飘来熟悉的香味,那是母亲最拿手的红烧排骨。
庄姜站在洗手间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是一阵眩晕——
镜中是一张年轻的脸,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没有这些年独自生活刻下的沧桑。
他颤抖着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触感真实得可怕。
这不是梦。
梦不可能如此细致,如此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