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忱小心翼翼地唤他,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因为刚刚哭过,声音里带着点鼻音,显得有点奶奶的。
“嗯。”司舟应他,然後说:“笨蛋……开门,我在你门口呢。”
俞忱简直又惊又喜,裤子都来不及系好,就赶忙跑过去开了门。
门打开一道缝隙,透出外边走廊上的光,他鼻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霜雪气息,紧接着是好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抱起来,摆在了床上。
司舟很快欺身上来。
冰冷的手指触碰他的脸,又刮了一下他因为哭泣而变得微红的鼻尖,低声问他:“小朋友,怎麽哭鼻子了?”
俞忱不止鼻尖有点红,脸颊似乎也变得更红了,狡辩道:“我丶我才没有……”
司舟笑了声,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下他的鼻尖,目光从略显凌乱的外套,滑落到那白皙的奶油般的脖颈。
在那处流连片刻,又渐渐往下,若隐若现的小腹,到看起来只消轻轻一勾,就会立刻掉下去的裤子。
俞忱今天穿的是深灰色的。
宽松的上衣和下装之间,极为显眼的带着logo的内裤边紧紧贴在他线条流畅的腰际。
司舟毫不避讳,直直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不得不移开眼睛。
深更半夜。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还哭得这麽可怜。
——叠BUFF俞忱是懂的。
虽然……
司舟的确很想做点什麽。
但此情此景,又实在不忍心再对他做点什麽了,显得自己像个禽兽。
小朋友做了噩梦。
给自己发消息是因为信任,只是需要一个陪伴,可他却满脑子……
不应该的。
窗外淅淅沥沥,已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为彼此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暧昧的光影。
俞忱整个人都平躺在床上,是一个任由摆布的姿势,没有什麽地方可以躲。
但他现在很兴奋,几乎要为对方的眼神而感到颤栗。
司舟看见他有点抖,还以为是冷或者害怕,于是伸手想替他盖好被子。
俞忱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手上温度滚烫。
他颤抖着说:“哥哥,你抱抱我。”
司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当场就崩塌了,也许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清醒着,但也即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俞忱在那昏昧的光线里,带着他的手,走遍了那些他目光曾掠过的每一个角落。
小朋友眼神是软的。
全身的每根骨头也好像被什麽给浸泡了,变得柔软至极,轻轻一揉就要化掉似的,只有一处不同。
那是绝佳的隐秘之地,怎麽揉也揉不化。
司舟心里再清楚不过:过了十八岁,小朋友就不再是小朋友了,他变得很“坏”。
一心想要勾引人的时候,就甘愿变作一滩水,要多卑微就能多卑微,要多低贱就有多低贱。
哪怕是跪下来求他也没什麽大不了。
可真的到了做的时候,俞忱又比每一次都凶狠,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只会没有尽头地乱撞丶撕咬,在自己想要占领的地盘留下一排排齿印和标记。
在梦里面这张,曾对他说过“不爱”的床上,俞忱一反常态,不停地逼问司舟:“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然而不等对方回答,俞忱又自顾自地说:“哥哥,你要爱我,”他气势汹汹地骑在司舟身上,一边
一边发狠似的命令道:“必须爱我。”
司舟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的每一句,说“爱你”“很爱你”,语气带着诱人的轻喘
……
俞忱明明很凶,做到中途却好像哭了起来,于是那些带着威胁的话,都疑似变作了撒娇。他说:“你敢不爱我,我们……我们就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