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要不要摸摸宝宝?”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齐齐停住。
褚照率先摇头回答:“我不累。”
越千仞正想着转移话题来回绝褚照,但褚照已经抓住他准备给自己系腰带的手,压低声音说:“肚子好似比前两天都大了些,你摸摸看。”
越千仞顿住。
刚测量过的数据还在自己脑海中没有遗忘,但看着那一整列的数字,和亲眼所见或亲手抚摸过,却又是不一样的。
他还是低声地“嗯”了声,默许了褚照的动作,被褚照抓住手腕,放到了小腹上。
小腹果然比之前要再突出一些的弧度,仔细比较,已经不像吃撑时饱腹鼓起来那样,而有些微微上抬的饱满。
褚照甚至下意识地挺起腰,让越千仞的手心隔着几层衣服也牢牢地贴上去。
越千仞注意到他的动作,抬起另一只手从后面扶住他的腰背,问:“平时是不是容易腰酸?”
“还好诶,冯太医开的药很有效,还专门准备了护腰的垫子,来福每天也会给我按摩,没什么感觉,比前两个月轻松多了!”
褚照显然心情明朗,说话自然而然地雀跃几分。
越千仞放松些,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柔和几分:“那就好。”
他的手也不禁顺着这小腹的圆润弧度轻轻抚摸,时不时能感觉到手心下有隐约的胎动,隔着衣物不甚明显,却不管感受多少次,都一样的奇妙。
褚照伸手拉住越千仞的衣袖,甚至直接就势靠在他撑着自己的手臂上,忍不住眯着眼睛,说:“叔父摸得我好舒服……宝宝也很舒服,他连着咕噜好几下呢。”
越千仞侧头看他,这幅餍足的享受模样,像极了敞开肚皮被顺毛得舒适的猫咪一般。
他其实有意在和褚照拉开距离,但又怕褚照觉察到情绪受到影响。所以这些日子“自认为”的行动,便是减少了主动和褚照过于亲密的接触。
但由褚照主动提出的要求,他又总是不好拒绝,于是怎么看,都还是与往常无异。
越千仞心里微妙地说不清,情绪也不上不下的。
可瞧着褚照的模样,他心里千回百转的思绪,又总是会变成一片无奈的柔软,然后与以往一样,心中的念头又变成——
算了,暂且这样吧。
甚至为了让褚照舒服些,他干脆搂着他往自己怀里挨得更紧,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免得褚照疲惫,然后才细致地抚摸着褚照的肚子。
来福重新绕过屏风进来时,只看着两人身影交叠,却没细瞧,便开口:“凛王殿下是否要一并测量,尚仪局也正好给您定制新衣。”
他说完话,才发觉两人搂搂抱抱的姿势,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连忙低下头。
褚照没注意到,听着一下子就兴奋地在越千仞怀里转个身朝着他仰头,兴致勃勃:“叔父!我来为你测量!”
越千仞哽住,喉结明显地绷紧着滚动,声音好像也不觉压低:“不行,你坐下。来福,你来为本王测量。”
褚照扭头:“来福,别过来。”
来福:“……”进退两难的陷入沉默。
越千仞索性直接弯腰,熟练地一把揽住褚照的双腿,不等褚照惊吓地叫出声,就直接打横抱起,又快速地把他放到了旁边的罗汉床上。
“在这老实坐着,别乱动。”
他压低的声音似乎还带上了一丝说不清的沙哑,命令的口吻也凶了些。
褚照却很吃这套,挪了挪姿势顺手抱起旁边的圆枕到怀里搂紧,仰头笑着追问:“那叔父在这里测量吗?”
越千仞又哽了下,最后还是沉默地点头。
他不像褚照畏寒,又为了行动方便,除了亲王制式的繁复外袍,里头穿的衣物多数贴身而简便。
脱去外袍让来福测量,转身的时候,隔着衣服都能瞧见宽肩窄腰,隐隐起伏的肌肉线条藏在其间。
褚照把下巴搁在圆枕上,盯着看得都瞧不过来,脸颊也不由地泛红。
可惜叔父不让他摸……
但叔父抱了他,也算赚到,而且现在还能一饱眼福。
算了,扯平了。
*
从袁贯子手下救下来的那些小孩,刑部的记载配合袁贯子的口供,陆陆续续有些被拐卖的孩童找到原本的家庭,交涉之后,也一一送回家去。
于是,之后几次褚照缠着越千仞同去照看时,就看见那宅院里的小孩时不时地有所减少。
那个最为机灵的袁天衢倒是一直在,与他们熟稔些,放松了戒备,还说起知道自己本来就是孤儿,袁贯子当年随手在路边把他捡回来。
被捡走前他沿街乞讨,捡走后还是一样,乞讨来的零碎钱还得交公给袁贯子,这让他心里一直忿忿不平,倒是把自己的事情记得清楚。
有不少孩童年纪小,被拐来后又一直被各种打骂折磨,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得透彻。
因为这样,刑部没有记载的一些孩童,也没法找到原本的家庭,就依然留在宅院里。
留下的小孩剩下三四十个,宅院的房间挤一挤都能睡下。
越千仞安排了人手配合刑部,照顾着这群小孩的日常起居,但也给他们找了点事情做。
他们这次过来,就见到这些孩童跟着绣娘在学习着缝制自己过冬的衣服,一个个都洗净了脸蛋和身躯,穿的还是缝缝补补的破衣,也精神状态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