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给自己挖什么坑跳啊!
可他实在好奇,甚至说着还真跃跃欲试……
只能把脸埋得更深,免得叫叔父发觉又要戏弄他。
他瓮声瓮气地说:“万一、万一做太过了,又有孕了怎么办?”
越千仞反问他:“冯太医给你那本《男孕录》的注解版本,你是不是从没翻开过?”
褚照打哈哈:“什么东西?可能夹在某些话本里,塞进书架了吧!”
越千仞看他真一点也没翻阅过,这才说:“有月隐氏血脉的男子,即便能受孕,一生当中也只能生一个。”
正因如此,他们族内才会将此视为“天赐”,而不认为是本族特异的遗传。
越千仞给褚照解释了一番,褚照恍然大悟:“哦!这样!”
那他就放心多了!
虽然褚照不觉得怀孕期间有多辛苦,可毕竟总有诸事不便,而且孩子太多容易吵闹,或者将来和他的兄长一样阋墙,只会让他和叔父伤心。
褚照已经想得老远,一时间没有说话,也没察觉到越千仞也有些沉默。
似乎安静了片刻,越千仞才忍不住一样,低声问他:“你想要多几个孩子吗?”
“诶?”褚照被问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把头从他胸膛上抬起来,“可叔父不是我说不能再生了吗?还能怎么多要几个?”
越千仞看他认真的模样,却侧头避开了褚照的视线,才回答他:“选秀纳妃,自然会有皇嗣。”
褚照听得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拔高:“你当真吗?叔父想让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我都要生下我们俩的孩子了,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说到最后的语气却不像质问,而是带上了哭腔,眼眶也瞬间红了。
越千仞本就说得很没底气,见他一哭,更是抿紧了嘴唇,连忙给他擦眼泪,低声道歉:“我没想……抱歉,别哭。”
他和往常一样哄着,可褚照却不吃这套,直接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的脸。
而他似乎也被这话提醒了一番,反而警惕了起来:“叔父说这样的话,是因为自己也、也打算娶妻生子吗……”
他忍不住问出声,可说一半就说不出口,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自然没有!”越千仞当即否认,瞧他伤心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轻声重复,“不会有的。我不会做这种事,既已认定一人,便再容不下其他。”
褚照本来都被气到了,听到这话才顿了顿,神色缓和几分,抬眼盯住越千仞,小声问:“这个人……是指我吗?”
越千仞反而被他这样试探的询问戳到心头一颤,脱口而出:“不是你还有谁?”
可说完他便愣了愣神,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也软了下去:“刚才是叔父在胡思乱想。如果你还想要多几个孩子,也……也可以另寻他法,在宗亲里过继——”
“可我没有想要啊!”褚照连忙开口,制止了越千仞加快语速的话,为了让越千仞信服,他还努力瞪大眼睛,试图从眼神里传递他的真挚。
越千仞愣了愣,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又低声说:“抱歉。”
他稍微起身,连带拉着把全身大半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的褚照,适时的转移话题:“起身吧,再晚点该吃午膳了。”
褚照却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往回拽。
“你先坐下。”
他没用上什么力气,但越千仞还是依言重新坐回床榻上。
正想开口说话,褚照的手指顺着手臂搭上他肩膀,扣紧借力攀住,直接坐到了他大腿上。
越千仞有些怔愣,但还是习惯性地搂住他,牢牢将他护住。
他做得习以为常,自己都没觉察到什么,只有被无微不至的呵护到的褚照才会意识到。
褚照握住了越千仞放在自己腰侧的手腕,身躯还微微往前倾,逼近了几分。
“叔父最近遇到什么烦恼,又有人上奏说什么烦人的话了?”
“没有。”越千仞回答,但下意识的垂眸,正好回避了褚照的视线。
靠得这么近,神情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越千仞总是习惯性地收敛自己的情绪,也甚少用言语来表达。
是他本就情绪平淡,还是更擅长自我消化,不想被别人关注到?
褚照并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能瞧出来叔父此时心里隐忍着什么思绪,他了解叔父,正如叔父有多了解他——他们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早已成为彼此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