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信,冷哼了一声:“陛下不愿意後宫嫔妃侍疾也就罢了,难道本宫作为他的母妃都没有资格进去探病吗?本宫还在呢,这後宫什麽时候轮到你来当家做主了?”
“你们都给本宫滚开。”
说罢,太後准备带着身边的内监硬闯。
蔡元祯身後的禁军却突然齐刷刷站了出来,就立在寝殿门口,站在蔡元祯的身後。
见到太後变了脸色,蔡元祯这才扼腕说道:“太後娘娘,嫔妾都说了这是陛下的意思,您非不信。”
“难不成,您认为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禁军会听嫔妾的吗?”
太後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怒极了,但又不好说什麽。
而蔡元祯就这样站在她面前,身着一身浅绿色的宫装,目光沉着如静谧的湖泊,却也有势不可挡的锐气。
她的容貌放在後宫的绝色佳丽当中虽算不上出衆,可她的这般神情却是後宫那群女人不会流露出的。
太後定了定神,随後说道:“既然陛下有了旨意,那本宫便不再管了。”
说罢,太後转身离开。
只不过她转身的时候还不忘留头,给了蔡元祯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以及一个轻蔑的笑容。
那笑容当中,还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
等太後走後,蔡元祯的脸上也露出了笑。
他们既然觉得自己赢定了,那这局棋就可以等着收尾了。
夜深了,寝殿内有侍奉的内监在熄烛火。
“有虫子……好多虫子……它们要吃了朕。”萧楚陵在床榻之上抱着枕头,看起来像是一个无辜受害者那样可怜巴巴。
蔡元祯提着长长的宫裙从寝殿外走了进来,萧楚陵一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叫喊:“娴妃你快救救朕……有虫子……有虫子朝朕爬过来了……”
蔡元祯连忙小跑道萧楚陵跟前,期间还不忘给在寝殿内侍奉的内监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蔡元祯紧紧抓住他的手安抚道:“陛下不要怕,嫔妾就在这里,外面也有很多人,不会有虫子的。”
熄烛火的内监离开的时候,却还是听到萧楚陵犹如魔怔了一般叫嚷道:“可朕还是很怕怕嘛”
蔡元祯连忙抱住他安抚:“陛下不用怕,臣妾有一尚方宝剑,上可杀妖魔丶下可斩奸佞。这些虫子来一条我杀一条,来两条砍一双,绝对能保护陛下的安全。”
萧楚陵吃惊又崇拜地喊道:“爱妃好厉害呀!”
内监忍不住打了个颤,随後大步走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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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中,太後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之上,如水葱般的手向前伸着,一个使女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花汁为她染足足有一寸长的指甲。
宫殿中央跪着一个内监,他谨慎地低着头,汇报着自己今日在陛下寝殿中的所闻所见。
等他说完之後,太後才懒洋洋地开口:“你是说,陛下得了臆症?”
一听太後这麽说,内监立马匍匐在地,口中连忙道:“奴才不敢妄言,陛下是何病症还得由太医院来定夺,轮不到奴才议论。”
这个内监的声音也是细细软软的,一听便是很怯懦的样子。
太後听罢笑了,语气随和地说道:“本宫不过是随口一问,瞧你吓得。”
听见太後这样说,跪在地上的内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指甲上的花汁染好了,太後擡手仔细端详了一下,随後微微蹙眉道:“这花汁的颜色不够艳呐?”
听到太後这样说,使女的气立马提了上来,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禀娘娘,这个颜色虽不够艳丽,却十分沉稳大气,十分衬您的身份。”
太後听了轻轻一笑:“确实啊,本宫老了,用不得如此娇艳的颜色了。”
使女的腰弯得更低了,生怕自己再说错一句什麽话惹得主子生气。
“你继续回去打听,若有什麽动静第一时间来向本宫禀报。”太後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内监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太後是在跟他说话,连忙应承之後便退了出去。
等那个内监走後,太後又将目光投到了跪在地上的那个使女身上。
看着跪地颤抖的样子,太後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她朝着她伸出手,淡淡地说:“给本宫换个娇艳的颜色,若是没有,那就用你的血来染。”
此言一出,吓得那使女打了一个哆嗦,但又很快起身继续帮太後染指甲,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麽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