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蜘蛛看着大大的鹤:“你要是想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但是你必须要……”
“才不会呢。”
鹤衔灯打断了累的话,“我是不会认同你的方式的。”
“呵……”
累勾着嘴唇,猩红的舌尖卷着漂亮的尖牙:“我也不认同你的呢。”
“把别人抓过来,逼着他们聚在一起,然后说是家人……你不觉得很累吗?”鹤衔灯对自己的观点很是坚持,“互相鄙夷互相猜忌,这样的家庭还有联系的必要吗?”
如果说,鹤衔灯是典型的鸽派,主张温和待人,比起家庭本身他更重视家庭成员相处的氛围;那么累就是不折不扣的鹰派,他的关注点永远只在结果上,从来不管自己实施的过程有多么的暴力血腥不人道。
他俩的矛盾点就在这里,一个试图让对方接受认同并成为其中的一员,一个对这种诡异观点感到莫名其妙甚至烦躁。
能支持他们一直保持联系的关键是,鹤衔灯不会明确表示出拒绝。
“家庭就是要秩序分明。”
累脸上没有波澜,但手上的跳动的红线被他的手指扯断了一根,出“叭”的一声脆响。
“唔。”
鹤衔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要是他知道,他也不会一而在再而三的从累身边跑掉了。
……我总觉得,我好像把累当成心灵垃圾桶了,每次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会过来找他。
鹤衔灯按着胸口忏悔。
“可是啊。”他说话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正好被云遮住了一小半,“正常来讲,维持秩序的不应该是爸爸之类的角色吗?”
“你明明就是一个弟弟呀。”鹤衔灯把手压在膝盖上,“弟弟要做的不就是尽情的和哥哥姐姐撒娇吗?”
“撒……娇?”
累迷茫的看了过来,手上翻动跳跃的红线又断了两根。
“那是什么?”他抓着鹤衔灯的衣角问道,“是组成家庭的必要条件吗?”
“……额,嗯!”
鹤衔灯僵硬的点点头:“没,没错呢。”
他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累,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强。
“要怎么撒娇呢?”累解开了手上的红线,蹬着腿往鹤衔灯坐着的方向挪,“告诉我吧?”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鹤衔灯的脸蛋,里面的数字都随着动作细微的颤抖,连印刻在眼球中央的笔触也变得柔软了不少。
“哥哥……?”
“噫!”
鹤衔灯被这声不带一丝犹豫的欧尼酱给骇住了,他抱着胳膊使劲的搓着手,尴尬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差点把袜子抓破一个洞。
这不尴尬则已,一尴尬惊鬼,鹤衔灯好不容易捏出来的蜘蛛表哥脸瞬间崩溃。
鬼连忙扭过头不让累看自己,他捂住自己快化掉的脸,手忙脚乱的把快掉下来的面皮往回粘。
他忙活了半天,又捏出来一个新的。
“嗯咳咳咳!”鹤衔灯把手按在自己皱的跟橘子皮一样的脸上,用比脸还干巴巴的声音开口,“我……咳咳,老夫可不是你这小儿的哥哥。”
累:“……”
“血鬼术——”
下弦五冷酷无情的合拢五指。
“对不起我错了!”
没有骨气的蜘蛛爷爷迅朝自己的乖孙孙道歉。
为了防止悲剧生,鹤衔灯又换了一张脸。
不过这次,也不知道是求生意识没有被点满还是怎么的,鹤衔灯把自己捣腾成了蜘蛛姐姐。
面前的鬼有着蜘蛛绒毛般蓬松的睫毛,被睫毛遮挡住的眼睛是飘满雾气的绿潭。顺着脸蛋的曲线往下走是尖尖的下巴,而连接着下巴和肩膀的是纤细平滑没有任何凸起的脖子,柔软卷曲的白色头搭在鼓起来的胸前,勾着松垮的衣服免得它要掉下来。
“这种事情问人家,人家也不知道的呶。”鹤衔灯用手抓着明显变宽变大的袖子,鲜红纤长的指甲在其中若隐若现,“累酱,饶了人家嘛~”
累面无表情地抬高手:“血鬼术·杀目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