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什麽,你说话不要说一半!”
“呵,我不直说是给你们北广剑庄留面子,既然你要我说t,那我就直说了,你们剑庄偷偷饲养毒蛇难不成也想发展成毒教?”
“放你娘的狗屁!”
“行了行了!都把剑放下!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白盘教出山我们得尽快将这件事告知武林同道才是!”
“告知武林同道当然要,但我们遭了这无妄之灾难道就这样翻过了?北广剑庄得为逝去的豪杰负责吧?”
“混说什麽!北广剑庄才是损失最大的!”
“损失什麽?死了几个看门的而已,我们死的可是精英弟子……呃!”
“你干什麽!快放开他!”
议论白盘教为何重新出山的丶对此事追责的丶有亲友去世号哭的,嚷着要复仇的……各式各样的讨论声钻入耳里,嘈杂的让人头疼。
好好一个试剑大会最後闹成这样谁都没想到,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事後还没去找白盘教的麻烦,自己人先将闹了起来。
兰岱突然出手掐住那意图讹北广剑庄一笔的人脖颈更是将气氛一举推到十分紧张的地步。
兰岱觉得自己的现在是很冷静的,他冷静的问在他手里不断挣扎的那个人:“你也不把别人的命当命看吗?”
他问的太过认真,认真到让旁人都感觉到似乎只要那人说是他立刻就能送他上路。
幸好,那人被他卡着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人劝说兰岱放开手,兰岱完全没在意,就那样等着那人说不出口的回答。
终于有人看他这样觉出不对,惊呼:“兰渡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没有。”这个猜测一出口就被人否了,否他的人还是貌似对外界无反应的兰岱本人。
应完那句话,兰岱猛地一扯手中的人,让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确保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话:“你的话让我有点生气,以後不要说了,知道吗?”
说完,他将人放开,那人退後两步捂着自己的脖子又呕又咳。
兰岱就站在他身前等着,等着他缓过来。
那人咳了许久,久到整个嗡鸣的场地都寂静下来只听得见他咳嗽的声音。
咳嗽渐缓。
“我想你现在可以答应我以後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了,对吗?”安静的环境让几乎所有人都听清了兰岱这句问话。
濒临过死亡恐惧的人哪敢对造成这恐惧的人说不呢?那人胡乱的点头,又慌乱的退後,只想离兰岱远远的。
“很好。”兰岱笑了笑,难得的柔和模样却没人敢欣赏。
上千人聚集的场所诡异的持续寂静着,就是那些武功比兰岱高深的前辈也都没有说话。
“兰,兰哥……”打破寂静的是谭芮波。
这种情形下第一个开口,所有人都会注视着他。谭芮波这个傻大胆无视了其他人的视线,只看着同样在看着他的兰岱说:“兰哥我觉得你说得对,以後我也会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我们习武之人习武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伸张正义,除暴安良,保护每一个百姓吗!这小子把人命分了个高低先後就是他不对,兰哥你教训得好……”
谭芮波想到什麽说什麽,一个意思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有,前言不搭後语思维跳跃的话也有,但就是这样的话让兰岱周身的冷冽慢慢恢复了平静。
他刚才是笑了,但是冷的,现在他没笑了,却是暖的。
随着他气质变暖整个场子也跟着暖了起来,人群恢复了嘈杂。
人们窃窃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却没一人再说什麽将人命不当回事的话了,可能是被他突然发难吓到了,也可能是从他们的对话里悟到了什麽。
风渐渐大了。
这天夜里下了场大雨,雨水冲刷了许多不美好的痕迹。兰岱坐在床上没有入睡,听着噼噼啪啪的雨声出神。
夜深人静时,总是容易反省自己。
白天的时候他失控了。不奇怪,他本以为自己第一次杀人时就会失控的。
“这里可没有心理医生啊兰岱,你自己要振作点。”
黑暗的屋子里,他靠着床柱,将头仰的高高的,又轻又慢的对自己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