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们没读过书,不知道什麽大道理,但他们有眼睛会看。从前遇灾粮价都要大涨,随之就是饥荒丶饿殍遍地丶严重的还会引起兵变丶逃难丶流离失所。
这次能平顺度过多亏了有这米铺,不管别处粮价如何起伏,米铺都如定海神针一般不动不变,让别的粮铺不得不降价不说,更重要的是给了老百姓一个坚强的後盾,一个不用担心会买不起丶买不到粮食饿死的後盾。
这样一个在灾难中给人力量的米铺竟然关闭了怎麽能让人不惋惜呢。
不过因为这次灾难算是度过去了,此时的惋惜就只是惋惜,并不会让人慌乱。
後来,这些在灾时开起,灾後关闭的米铺在平民百姓的口口相传中成了一个大善人救灾的传说故事。
因为要供近百万人吃粮一月,其中花费的钱粮之多不可计数,于是故事里的大善人不免要为了救灾感天动地的倾家荡産。
灾後很快关闭的米铺就是最好的佐证,毕竟店都已经开在那了,能赚钱谁还会关了呢?
实际上,被人怀疑并传播破産消息的兰岱卖这一波粮其实还赚了。
禾州丶灵州这些地方粮食産量高,粮价本来就比云州来的低,他大批量收购还能再打点折。然後他还没有运输成本。
包裹同类品是可以叠加的,虽然大米品种有不同,但不要包装的话叠加米粒无上限,也就用了几个格子。
来往运粮就他自己一个,用傀儡鸟飞的速度还很快。
花钱的地方也就租赁店铺以及招了些临时工,然後就是一些车马费和部分损耗——除了在城里开粮铺,他还租了些牛丶骡车运粮到受灾严重乡下去超低价抛售。
但比起付出,他赚的那是一点都不少。
店铺不开了,还是兰岱自己懒,懒得赚钱丶懒得开店,更懒得自己飞来飞去搞南北运输。
灾情缓解後,好好的店说关就关,还给那些安分的店员好大方一笔奖金兼散夥费。
赚钱太容易的时候,也就没有了要赚钱的欲望了。
兰岱想着他能帮的都帮完了,就想回星州继续建设他的教育事业。
来外头一趟,他才知道席飞真是个难得的好官了,如果星州知府不是席飞,可能他的学校根本办不起来。
想到席飞任期满可能就会调离,兰岱就一阵头疼,万一继任者是个鼠目寸光的怎麽办。
要席飞能多干一任,让男女都能上学的学校彻底被星州百姓习惯就好了。
一旦百姓都习惯了一t件事,并且这件事对他们有巨大的好处,那麽後来者想要推翻也是很不容易的。
……
可是有句话叫“天不遂人愿”,兰岱想回去,老天爷偏不让。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那天,刚巧在午饭时听到人说附近有个村子闹了疫病,县令已经封村,情况好像挺严重。
听到的人都惶惶然大惊,纷纷问询知情者是什麽情况。
那人就说了些自己知道的,也提醒衆人不要随意接纳乡下来的亲戚,可能那些人就是躲疫来的,身上或许已经带了病。
这麽一说,大家就更慌了,却也没得办法,骂天骂地骂村子有人染了疫病还随处乱跑的人後只能祈祷疫病被牢牢控制在那个村子,不要传播进城。
同时这些得知了消息的人也打算回家就收拾好行李,想着万一疫病传播到城里就拿着包袱跑,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是怎麽骂别人的。
俗话说,大灾之後必有大疫,兰岱本来还自得自己出手及时,此次灾情没有太大伤亡。
没想到该来的到底没逃过。
兰岱切了医师号兰泊,摇着扇子就去了那个村子。
疫病封村常是管出更严,进能拦就拦,要找死的也没说非拦着不让。
得了疫病的村子也没说马上就让人放弃治疗通通打杀了了事,县令还是派了大夫去看病的。
就是大部分人都惜命,愿意到治疫的大夫也是不多。
兰岱主动找来说是大夫,尽管兰泊那风流公子的样子和大夫半点不沾边,还是很容易就被放进了村子,送到了三位治疫大夫处。
那三位大夫半点不信兰岱是个大夫,兰岱也不介意,他本来就不是个正经大夫,很多治病手法一点都不科学,不和真的大夫一处才好施展呢。
就比如,他看病人不先把脉而是先放了个鉴定——【一个患鼠疫的男人】
很好,病因直接给标出来了。或许是这病在未来的数据库里有,就不是显现的未知。
兰岱也没想到能直接鉴出病因,开心了一下下,先放了个大范围持续加血把人命给吊住了。
古人也知道传染病要隔离,病人都集中在了一处封闭的大院里,正好方便了兰岱放群加。
群加技能有微弱的绿色光效,不过只是技能释放时有,有些看见了揉了揉眼後又不见了绿光,只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兰岱又挨个给病人清负面状态,清负没有光效,但被施展的人能感觉到一阵微风拂面和从身体里升起的短暂的轻快感。
清负是没有灭菌功能的,只能让高热缓解,但没有高热将人烧着,人就没那麽容易死。
他虽然搞不出微生物抗生素这种东西,但只要将人的基本状态保持住,人体自身的免疫力就能很好的和病毒作斗争。
再有大夫们虽不完全对症,但也能起点效用的药,这场疫病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当然,兰岱做的也不只是偷偷摸摸的给人加奶加状态,装模作样的看望病人後他向大夫们点出了疫病来自于老鼠,给大夫们的治疫提供了方向。
除了这个,兰岱在治疫中起到很重要作用的是精神方面。
因为他拿扇子对着人一摇,那人就会很快退烧并精神起来,哪怕他没有开药,村民们都很相信他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巫),很是听从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