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她熟识的!
笼子里原来浑浑噩噩的人,一见到沈芸,瞬间激动地晃动铁栏杆,连带着手中的厚重锁链也不停哗哗作响。
她们口中被塞着口枷,话也无法说出,只能“呜呜”地叫着,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若不是自小一起长大,沈芸都难以认出她们。
一股寒气陡然冒出,沈芸只觉脊梁骨阵阵发冷。她望向男人,艰难无比地开了口:“你……你为什麽把她们都捉了?”
祁无郁爱怜地亲了亲她:“她们让芸芸如此伤心难过,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芸芸,这下你总该信爷的真心了吧?若不是喜你极了,爷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她们聚齐一起,就等你来出气了。”
“你想把她们生扒了还是活剐了,亦或是别的手段,都可以直接说与爷听,爷来安排便是。”男人宠溺地对沈芸笑了笑,心头却还是有丝遗憾划过。
傅承期并不在这儿,只因月夫人说那老东西要由她处置,祁无郁想了想,便给个面子同意了,反正月夫人最恨背叛她的人,以她的手段比他只会更狠。
男人冷酷无情的话让铁笼子里的几人神色愈加惊惧仓皇。
就连还算勉强淡定冷静的祝晚枫表情也是变了变。如今的他,早没了昔日翩翩佳公子的风采,而是一个被囚禁折磨多日的狼狈囚徒。
更令他心惧痛苦的是,师妹慕玄心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他不时担忧地看着被关在不远处的慕玄心,悔恨几乎淹没了所有,他没想到凌王会如此丧心病狂,不但将他们直接绑走,还使尽各种手段凌辱他们。
沈芸看祁无郁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疯子,抖着苍白嘴唇道:“你真是疯了,他们和你无冤无仇,凭什麽要这样对他们,快放了他们!”
男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化去,眉头不悦地微微蹙起,似想不到为什麽能有复仇的机会她还这般不高兴:
“可他们都和你有旧怨。傻芸芸,你忘了他们是如何待你的”
祁无郁阴冷的视线一一扫过铁笼里的衆人,黑沉沉的眸底有杀意在翻腾:
“不但偷换你本应尊贵一生的身份,还在你年幼时对你又打又骂。”
趴在地上的曹姨娘,目光带着乞求,一动不动地望着沈芸。沈芸骇然地发现她的身躯似变得短小无比。不,不是变短小了!而是,而是她的四肢不见了!
沈芸身体变得僵硬,隐隐在发抖。
男人似没发觉她的异样,还在说着:
“假惺惺的师姐喝你的血茍活着她那条贱命,可怜的芸芸,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师兄早就对你那小师姐情根深种。呵呵,不过没关系,芸芸有夫君疼爱便行了,至于这对狗男女,让他们去地狱做一对野鸳鸯如何”
慕玄心和祝晚枫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
很快,慕玄心又急切地冲沈芸猛然摇头,漆黑明亮的美眸含着泪。
沈芸回过神,僵硬地拉过男人的手,同样摇着头,哀哀求道:“求你了,放了她们吧。”
小师姐一向体弱多病,除了病痛折磨,从小到大再没吃过别的苦头,看着她显然被好好折腾过一番的模样,沈芸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她的师父师娘从小就教导她,待她恩重如山,如何都做不到冷眼看着他们唯一的女儿屈辱死去。沈芸麻木地想道。
祁无郁望着她眼角几欲要流出的泪水沉声道:“你要是敢流下一滴泪,爷便把他们一个个先後活烹了!”
沈芸抹了抹眼泪,也不敢再哭了,怔愣愣道:
“曹姨娘到底对我有着养育之恩,我幼时也有爹爹疼爱,还算快乐无忧。而小师姐的爹娘待我恩重如山,给小师姐献血也是我自愿的。你这般做,岂不是让我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祁无郁双眼微眯起来,语气不冷不淡道:“那你的好师兄呢”
忍着心痛,沈芸麻木道:“师兄,只是师兄而已。是我之前错把兄妹情认错了,他与小师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男人冷冷的声音落在她头上:“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沈芸吸吸瑶鼻,对上他冷漠的双眸,含着哭音一字一句道:“芸芸不爱祝晚枫,一点也不!”
阴晴不定的男人定定地望着她好一会儿,而後,唇角微微勾了勾:“好芸芸,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想要放了他们也行,乖乖做好你的凌王妃,爷可考虑饶她们几个贱命一条。”
“好。”只听少女的声音轻得好像风一吹便会散去。
魂儿都似飞走的她,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眼底那稍纵即逝的一抹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