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场由本市慈善基金会举办的高规格拍卖晚宴,成了上流社会瞩目的焦点。
政商名流、各界精英齐聚一堂,既是做慈善,也是拓展人脉、彰显实力的社交场。
谭韫航作为星寰集团总裁,自然在受邀之列。
他本无意在这种场合过多停留,但拍卖手册上一件不太起眼的拍品,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把年代久远、造型古朴的青铜匕,介绍上说疑似某个古文明时期的仪仗器,因为鉴定存疑,起拍价并不高。
不知为何,看到那匕的图片,谭韫航第一时间想到了萧辰。
那双本该执刃的手,如今却只能握着屈辱的烟蒂和咖啡杯。
这把匕,或许更适合他。
于是,谭韫航出现在了拍卖会场。他依旧是全场焦点,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姿愈挺拔清冷,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与疏离。
他礼貌地与几位上前寒暄的商界人士周旋,目光却偶尔扫过入口处。
果然,没多久,他就看到了林氏集团的人,林国栋带着林夫人,以及林清雪和萧辰。
林清雪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袭香槟色长裙,妆容精致,笑语嫣然,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而萧辰,依旧是一身不合体的、看起来像是临时租来的旧款西装,沉默地跟在后面,像个多余的影子。
他的存在,与周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氛围格格不入。
林清雪似乎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甚至不愿意让他碰到自己的裙摆。
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鄙夷,有嘲笑,萧辰全都视而不见,只是微微低着头,将自己隔绝在一个无形的罩子里。
谭韫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淡淡移开。
拍卖会开始,一件件珍贵的珠宝、艺术品、古董被呈上展台,引来阵阵竞价声。
林清雪看中了一条钻石项链,眼睛亮,不断示意林国栋出价。林国栋有些犹豫,价格已经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叔叔!那条项链多配我啊!”林清雪小声抱怨着,语气娇嗔却带着不容置疑,“而且张太太李太太她们都看着呢!”
林国栋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举了几次牌,但很快就被更高的价格压了过去。
林清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觉得在小姐妹面前丢了面子。她迁怒地瞪了一眼旁边如同木桩般的萧辰,压低声音斥道:“都怪你!一点用都没有!看着自己老婆想要的东西都买不起!窝囊废!”
萧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嘴唇抿得更紧,头垂得更低,放在膝盖上的手无声地攥成了拳。这种当众的羞辱,他早已习惯,但每一次,都像针一样扎在心口。
最终,项链被一位外地富商拍走。林清雪气得脸色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一腔怨气全都撒在萧辰身上,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谭韫航,以及隐藏在会场另一个角落的几个人,尽收眼底。
那几个人穿着普通的西装,看起来像是某个富商的随从或保镖,但他们眼神锐利,气息沉稳,与周围浮华的氛围截然不同。
为的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看着林清雪那副嘴脸和萧辰隐忍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压抑的怒火。他是萧辰麾下“龙魂”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代号“夜枭”。
“老大就这么忍着?”旁边一个年轻些的队员几乎要按捺不住。
“闭嘴。”夜枭低声呵斥,但攥紧的拳头同样暴露了他的情绪。龙王受辱,比他们自己受辱更让他们难以忍受。
这时,拍卖师呈上了那把青铜匕。“下一件拍品,第七号,疑似古迦南文明时期青铜匕一把,起拍价十万。”
大家对这件其貌不扬、且来历存疑的古董兴趣不大,竞价有些冷清。
谭韫航正准备举牌,另一个声音却抢先响起:“二十万。”是夜枭。
他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他不能让老大想要的东西(他以为萧辰会对这个感兴趣)流拍,或者被低价买走。这是他们表达忠诚和不满的方式。
谭韫航微微挑眉,目光扫过夜枭那一桌,心中了然,他没有立刻跟进。
林清雪正因为没拍到项链而气闷,看到这把破匕居然还有人抢,而且出价的人看起来毫不起眼,一股邪火没处,竟然也举起了牌子,故意抬杠:“三十万!”她根本不是想要,纯粹是为了恶心一下那个不知名的竞拍者,找回点场子。
夜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捣乱?“四十万。”他再次举牌,声音冰冷。“五十万!”林清雪几乎是赌气地跟上,还得意地瞥了夜枭一眼。
会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大家都看出林清雪是在故意抬价,纷纷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林国栋急得直拉林清雪的袖子,被她一把甩开。
萧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看着林清雪那副愚蠢而刻薄的嘴脸,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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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不想再看。
谭韫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清冷平静:“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