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排水系统的腐败空气几乎凝滞我们背靠着冰冷滑腻的管壁,听着远处追兵靴底敲击水泥地的回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江驰攥着那蓝色立方体的指节白,新生的手臂微微颤抖,不是源于恐惧,而是力量过度消耗后的虚脱,以及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我的数据感知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扫描着周围每一个可能的出口,每一条能量流动。但反馈回来的信息令人绝望——所有向上的通道都被彻底封锁,能量屏障的强度远想象。徐嘉调动了他所能动用的一切资源,布下了这天罗地网。
“妈的……这回真是瓮中捉鳖了。”江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狠厉地扫视着前后夹击而来的战术手电光柱,“只能硬闯了”
幽蓝的电弧再次在他体表不安分地跳跃起来,但明显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我按住他的手臂,冰凉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别冲动,能量不够了”强行突围,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与当前环境格格不入的机括声响,从我们侧上方一个锈蚀的通风口盖板处传来。
我和江驰瞬间绷紧身体,勐地抬头,武器对准那个方向,盖板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没有强光射入,没有枪口探入,只有一双……熟悉到令我心脏骤停的眼睛,在缝隙后的黑暗里焦急地闪烁。
是林笑!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秒,她压低到极致的、带着颤抖和急切的声音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快,快,快从这里上来,他们马上就要合围了!”
陷阱?这是我和江驰的第一反应,尤其是刚刚经历过她的“悬赏”通告和徐嘉的精准围剿!江驰眼中的怀疑和杀意几乎化为实质,电弧噼啪作响就要向那个缝隙轰去!
“信我一次”林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更多的却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就一次姐,最后那个几乎脱口而出的称谓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却像一柄无形的锤子,狠狠砸在我心上。
电光火石间,无数画面闪过脑海:她昔日虚伪的笑容,露台上那杯泼洒的红酒,江驰厌弃的眼神,以及……刚才那声戛然而止的“姐”还有徐嘉那冰冷评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一个荒谬却无比清晰的念头击中了我—徐嘉利用了她,他利用她对江驰的执念和对我的嫉恨将她当作棋子,甚至可能用某种方式控制或欺骗了她而现在,她现了真相或者……她终于无法忍受彻底毁掉我们?
江驰!我猛地拉住他凝聚电弧的手臂,声音急促却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笃定,跟她走。
江驰难以置信地瞪向我,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没时间解释了相信我,我几乎是在吼叫数据感知力疯狂示警,追兵已经近在咫尺
林笑在上面已经焦急地开始用力撬动盖板。
江驰死死盯着我,又勐地抬头看向那条缝隙和林笑那双盈满泪水却异常坚定的眼睛。他额角青筋跳动,最终从喉咙里逼出一声低吼:操
他勐地散去电弧,用新生的左手托住我的脚,爆出最后的力量将我向上勐地一送,上去
我借力攀住洞口边缘,林笑冰凉颤抖的手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腕,拼命将我往外拉,她的力气出奇地大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我刚爬出一半,就听到下方传来江驰一声闷哼和激烈的交火声他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主动迎上了追兵
“
江驰-我回头尖叫。
快走!他咆哮着幽蓝的光芒在下方通道里疯狂闪烁,伴随着能量武器射击的爆响和人员的惨叫。
林笑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我彻底拖出洞口,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扔进了洞口!
干扰弹快,闭眼她尖叫着扑倒我
嗡——!!!一声低频的爆鸣,强烈的白光和电磁脉冲瞬间从洞口喷涌而出下方传来一片混乱的惊呼和电子设备短路的噼啪声。走-林笑拉起几乎失聪的我,跌跌撞撞地冲向旁边一条堆满废弃建材的小巷。
我们刚冲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那处通风口显然被江驰或者干扰弹后续效应彻底引爆坍塌!
江驰,我挣扎着想回去。
他没事!他从另一边走了我安排了接应林笑死死拽着我,声音在夜风中破碎不堪,快走,徐嘉的人马上就到了。
她的话音未落,刺耳的警笛声已经从四面八方响起,我们像两只被猎犬追逐的兔子,在林笑看似慌不择路实则早有预谋的引领下,在迷宫般的后巷和废弃厂房间穿梭。她似乎对这里极其熟悉,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避开主要的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