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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页）

江驰那一脚踢在冰冷僵硬的金属残骸上，出沉闷的哐当声，在这死寂的废弃厂区里格外刺耳。断裂的电缆断口偶尔还蹦出一两颗细小的电火花，像垂死的萤火虫。

后台的看门狗……”我撑着软的双腿，盯着那堆不再动弹的废铁，喉咙干得痛，“打死一只，会不会引来更多？

大概率，江驰抹了把脸上的污渍，眼神却像嗅到血腥味的狼，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着更盛的探究欲，所以得抓紧时间，在更多的‘清理程序’被激活前，从它身上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他蹲下身，毫不顾忌那些油污和可能存在的危险，开始粗暴地翻检那怪物的残骸。手指划过冰冷锈蚀的金属外壳，敲击着那些扭曲的接缝。

结构一塌糊涂，像是随手拼凑起来的垃圾。他皱着眉，但能量核心……驱动它的东西不一般。”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怪物胸腔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被厚重钢板保护的区域，此刻已经被他刚才那一下暴力破坏震得裂开了一道缝隙。

江驰从背包里又摸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撬棍、激光笔（功率大得离谱）、甚至还有一小瓶冒着泡的酸性液体。他像个熟练的屠夫，对着那道缝隙又撬又烧又腐蚀。

刺鼻的白烟和焦糊味弥漫开来。

我紧张地环顾四周，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着这片废墟。风声似乎都停止了，只剩下江驰弄出的细微声响和我自己过于响亮的心跳。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咔哒。”

一声脆响，那块厚重的保护钢板终于被卸了下来。

里面没有预想中精密的电路或动机，只有一个……不断微微蠕动着的、暗紫色的、仿佛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复杂多面体晶体。它约有拳头大小，表面流淌着晦涩的光晕，中心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小的、更暗的影子在生灭。它被几根扭曲的金属触须缠绕固定着，此刻正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频率微微搏动，像一颗畸形的心脏。

仅仅是看着它，我就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和恶心，锁骨下的印记又开始隐隐热，仿佛在与那东西共鸣。

“这是……什么？我艰难地移开视线。

不知道。江驰的眼神却彻底变了，充满了极致的狂热和警惕，但绝对是‘高级货’。不是这个破世界该有的科技树……他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绝缘镊子碰了碰那晶体表面。

滋——！

一道细微的紫色电弧弹起，击打在镊子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点。江驰猛地缩回手。

能量活性极高，而且……带有强烈的信息扰动力场。他盯着那晶体，呼吸有些急促，妈的，这玩意儿……可能就是个小型信号塔，或者……数据库碎片？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神亮得吓人：试试！

试什么？看着他我有不好的预感。

你的权限，他指着那晶体，刚才你能干扰它，说不定也能……读取它！就像u盘插电脑一样！

你疯了？我后退一步，“碰到那东西我会变成什么样？”

总比被下一波赶来的‘清理程序’撕碎强！江驰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是唯一的机会快点，没时间了。

远处，似乎传来了细微的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正在由远及近不止一个！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那不断蠕动的、散着不祥气息的紫色晶体，再看看江驰那双豁出一切的眼睛。绝望和一种被逼到极致的狠戾再次涌了上来。

死就死！

我猛地伸出手，不是去碰那晶体，而是狠狠按在了自己灼热烫的锁骨印记上集中全部意念，去回想那种力量爆的瞬间，去回想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呃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暗红色的印记猛地在我皮肤上浮现光芒大盛甚至投射出扭曲的光影，与那紫色晶体的搏动频率开始诡异地同步！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杂混乱的、非人的信息流如同高压水枪般，猛地顺着那无形的连接，狠狠冲进我的大脑！

啊——！！！我惨叫出声，感觉头颅快要炸开，眼前不再是废弃工厂，而是无数疯狂闪烁支离破碎的画面和扭曲的符号！

【……错误……单元l-o失控……污染指数标……申请格式化……】

【……备用协议启动……投放‘清道夫’……坐标……】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扰动……源点未知……标记为‘深渊’……】

【……核心规则冲突……‘主角’模板丢失……启动紧急预案‘养蛊’……筛选新‘锚点’……】

【……清算序列更新……优先目标：‘异常’v-v-o（林薇薇）、‘异常’c-oo（江驰）……清除等级：最高……】

破碎的指令、冰冷的日志、混乱的坐标、无法理解的警告……还有无数扭曲的、代表着“死亡”和“抹除”的记录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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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流粗暴地冲刷着我的意识，几乎要将“我”彻底溶解在这片数据的狂潮里！

就在我意识即将彻底崩溃的边缘，一段相对清晰、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像碎片，猛地定格在我“眼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无法形容其材质的、布满无数孔洞和流动光路的复杂结构，悬浮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它冰冷、精密、毫无生机，如同一个巨型的蜂巢或者……服务器集群。

而在其中一个孔洞前，站着一个人影。

模糊，失真，却隐约能辨认出……那似乎是苏暖暖的背影！

她伸出手，似乎正要触碰那结构表面流淌的数据光流。

一个冰冷无机制的电子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

【候选锚点s-n-o（苏暖暖），同步率，未达阈值。启动‘情感催化’协议，注入‘悲剧’变量，观测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