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三四了吧?”俞慎思道,不仅心眼多?,比阳春还大?太多?岁,他都有些?介意。
“二十三。”时雪儿直言道,“年岁大?也不是?以前娶过,是?因为前几年守孝耽搁。”
“小婶的意思是??”俞慎思听这话有点拿不准对方用意。
“自是?不行的。”时雪儿否决道,“且不说他二十三,他就是?十六七,我也不能答应。他家中的几位长辈都是?家里家外养着好几个女人,作为晚辈又能好多?少,我可?不能委屈了阳春。”
俞慎思放下心。
时雪儿见全家人都对阳春的亲事也关心,就想借此机会让他们给?参谋参谋。今年不少媒人登门,她和俞纹觉得?有那么两三个还是?可?以的。一个是?唐家四老爷的次子,今年十六,在读书,明?年也准备下场考童生试。
唐家的情?况,他们都了解一些?,是?临水县有头脸的人家,家中有人为官。唐四老爷年轻也是?走读书的路子,奈何没有读出名堂,后来就转而经营铺子。
一个是?以前昌隆布庄东家的长子,读过几年书,如今跟着父亲经商,年纪也十六七。这些?年昌隆布庄的生意越做越大?,家中是?几个人中最富足的。俞家与?他们在生意上有些?往来。
还有一个是?城北侯举人的长子,亦是?读书人,还是?俞慎初的同窗。
从时雪儿的语气中能够听出来,她对这个侯大?少爷很满意,阳春也对这个少年有点动心。侯大?少爷不仅人长得?好,品行好,读书也好。侯家三代读书,条件也比前两家好。唯一不足的就是?这个侯举人早年丧妻后纳过一妾,后来又续娶了一位继室。妾与?继室都很得?侯举人的宠,也都生了儿子。继室与?这位侯大?少爷母子不和,她担忧将来阳春受婆母刁难。
“侯举人对侯大?少爷如何?”俞慎微问,一家之主的态度很重要。
“毕竟是?嫡长子,自是?不差的,比对其他的儿子偏爱,但继室毕竟是?他的夫人。以后若是?好事成?了,阳春就在这位继母的手底下过日子,谁知道会寻什么由头刁难,侯大?少爷也不能一直守在后宅。”
“侯大?少爷是?软弱性子?”俞慎行也开口?。在他看来,侯举人疼儿子,侯大?少爷若不是?懦弱的性子,一个继母再如何蛮横,侯大?少爷都是?能护得?住自己妻子。
“那倒不是?。”时雪儿道,“他性子反而有些?烈,
也就因为这才?和继母不和。”时雪儿将这一对母子恩怨说来,“这位继母不是?省油的灯,进门后仗着当家主母的身份和侯举人的疼宠总是?不安分,寻事刁难侯大?少爷和那位庶出的二少爷。两个孩子年幼,又碍于孝道,一直敬着。后来继母越来越得?意,有一次闹得?过分,这侯大?少爷以继母搬弄是?非口?舌无德求父亲休妻。母子就这么结了仇。”
俞慎行笑出声来,道:“看来这个继母也是?个蠢人。侯大?少爷都敢让父亲休妻,以后定不会让自己妻儿在继母手底下过日子。何况,还有我们几位兄姐在,哪里能让妹妹被?人欺负。无论阳春今后嫁谁,我们都是?她娘家的依仗,可?不会让她在婆家受丁点委屈。”
时雪儿重重地点头认可?,“阳春有你们几位姐姐哥哥,懂点事的人家哪里敢欺负她。”
“明?日我去瞅瞅这个侯大?少爷。”
俞慎言提醒:“不许胡来。”
“我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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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俞慎行准备出门,走到门前就遇到再次过来拜访的商知县。他迅速打量一眼,中等身高,精瘦,身着布衣长袍,留着青皮胡,一眼瞧着就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
“商县尊。”俞慎行笑着抱拳迎两步,“前几日县尊大?人过来,家中有事不便待客,还请见谅。昨日家兄提起此事,说想要见见县尊大?人,就是?不知县尊大?人什么时候得?空,今日真是?赶巧。”说着便引商县尊进门。
商知县一边回礼一边忙道:“岂敢岂敢,上次是?在下冒昧,在下赔个不是?。”跟着俞慎行跨进门,也将俞慎行打量一番,一身英武之气,眼神锐利,身上没有多?少文人之气,便猜到对方身份。
郭高的案子判决后,邸报下发各州县,他早已收到。高明?进贪腐杀人,整个高家获罪,面前之人却能够全身而退,不难窥得?陛下对他的爱惜。面前之人能大?义灭亲,让人钦佩,却也要承受一些?迂腐文人的谴责。
院子中,俞慎言和俞慎思在抄手游廊下闲话临水县的事,小厮来报商知县拜见,紧接着见到俞慎行领着人进来。
衣冠整洁,但很朴素,浑身上下不见半点昂贵之物?,倒是?和这段时日他们听到的形象颇为符合。
商知县也瞧见廊下的二人,一位与?自己年岁相仿,英姿勃-发,昂首挺立,一位弱冠出头年纪,清秀文雅,透着书卷气,二人竟和传闻中一般。本以为百姓所言是?夸张之词,未想到丝毫未差。
他欣喜地笑着抱拳走上前见礼。
“幸会。”俞慎言也客气道,“这些?天没少听家人和百姓称颂商县尊为民做主的事迹,一直想认识,今日有幸碰面。”请商知县到厅中说话。
商知县见对方举止随和,也稍稍放下拘谨,回道:“俞大?人过奖,下官一直久仰二位大?人,今日是?下官三生有幸,得?见二位大?人真容。”
双方客套几句来到厅中,坐下后也慢慢打开话匣。商知县是?个实在人,没有虚头巴脑那一套,句句落在治理一方的事情?上。从商知县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朝廷这几年的决策均支持,特别是?眼下的清田纳税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