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标志性的天鹅船头。
当它彻底冲破海平面的薄雾,映入眼帘时,妮可·罗宾脸上那份恬静,那份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宁,瞬间凝固,碎裂。
“啪嗒。”
她和伊一正在玩的翻花绳,从指间滑落,掉在甲板上。
甲板上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伊一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突然僵住的罗宾。
“姐姐?你怎么了”
妮可·罗宾没有回应。
二十年逃亡生涯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在这一刻全面复苏
。警惕,怀疑,杀意……那些好不容易才被这座岛的安宁所冲淡的阴暗情绪,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墨滴,瞬间翻涌,染黑了她清澈下来的世界。
巴洛克工作社。
是克洛克达尔不肯放过她?还是世界政府的走狗追查到了这里?
“唰——”
空气中,无形的波动开始汇聚。
数十只手臂的虚影,在妮可·罗宾的身后若隐若现,蓄势待。
咸鱼号甲板上的氛围,骤然降至冰点。
然而。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别紧张。”
罗修不知道何时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还系着那条滑稽的围裙。
他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把锅铲,锅铲上沾着几粒金黄的米饭。
“他不是来抓你的。”
罗修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慵懒,却带着安定感,瞬间抚平了空气中躁动的杀机。
妮可·罗宾身后的手臂虚影,无声地消散。
她的身体依然紧绷。
不是来抓我的?
……
遥远的海面上,破破烂烂的天鹅号里。
冯·克雷举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看到了什么?
幻觉!这一定是脱水产生的幻觉!
一座船?不!这根本不是船!这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由藤蔓和云朵构成!那艘船……是活的!船体散着磅礴的生命气息,连桅杆都在缓缓呼吸!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再次将望远镜对准远处。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让他毕生难忘的画面。
在甲板上,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正拿着锅铲,悠闲地靠着船舷。
而在男人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