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凉薄的唇瓣,压上她的樱唇。
崔珏的舌尖,探。入女孩柔软的唇。腔,将苏梨遏制不住溢出的唾津,悉数捞至口中。
他亲吻她,舔吮她的小舌,就此软滑地夹-磨,意图将苏梨吞噬。
他故意在苏梨每一次想要喘息时,重重吻她,在苏梨承受不住的时候,又松开她的唇,放她一条生路。
如此反复,直将这个吻变得绵长而深切。
苏梨本该气喘吁吁,或是膝盖发软,就此跪地。
但她强撑住身体,接纳崔珏每一次的强硬的亲吻,苏梨如此任性恣意,逼迫自己迎难而上,仿佛在刻意与强权无声较量。
直到苏梨额前的发丝,都被细细密密的热汗打湿,崔珏方才好心放她一马。
崔珏低着头,轻轻吻在她的发顶,温柔而诡谲地开口:“苏梨,我以为你死了。”
“这三年,我每晚入夜都会梦到你,梦到你说身上疼,梦到你说火烧得很烫,梦到你说害怕,梦到你在等我……”
“我被困在梦魇里走不出去,每一次都在怨恨赤霞没能跑得更快一些,我的部署没能再缜密一些。”
“我不信神佛,可我为你祈求过上苍。便是折寿十年、二十年,无来生无下世,我也希望你能重活于世。”
“可你没死。”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下,那双冷目转瞬变得凉,仿佛如此,崔珏的心肠也能硬上几分,“你只是将我舍下,一个人藏乡下。苏梨,你没有心肝,你当真心狠……”
苏梨听着崔珏的质问,她听出他的怨恨、不甘、后怕……甚至是怜悯。
苏梨知道,如今的情况不妙,她不该和他硬碰硬,她小声解释:“当时情况有些紧急,我确实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于战场,是林隐救了我。”
苏梨害怕激怒崔珏,到底没有说出,她不敢回到他的身边,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生怕被他再次锁住。
可崔珏并不愚钝,也可以说,他强迫自己清醒。
他把苏梨紧紧抱在怀里,泛凉的手指有意无意落在她的后颈,一下又一下,带着撩拨,像是哄孩子那般,轻柔抚动,循循善诱。
崔珏说出的话冷情而淡漠,他说:“苏梨,你在骗我。”
笃定的语气,他已深谙苏梨的本性。
苏梨作茧自缚,她绝望无助地望向那一缕雪亮的月光,她紧咬下唇,利用痛感令自己再度醒转。
苏梨:“我知道大公子宽宥,在我故去后,一直善待祖母和秋桂,我心中很是感激……”
没等她说出更多的理由,更多的借口,崔珏再次吻上她,他锲而不舍地舔咬她的唇瓣,故意用力,拉扯出一丝细微的痛意。
直到苏梨轻轻皱眉,崔珏又在黏腻的水声中,对她温声低语:“苏梨,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追究你私逃的过错,但你要跟我回宫。”
她不爱他也无所谓,只要她肯好好留在他的身边。
崔珏会善待她,会予她所有最好的东西。
崔珏已经丢弃尊严,让步至此。
他希望她接受这些馈赠。
可苏梨想到那些暗无天日的世家纷争,想到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女,她心生抵触,她不想受困樊笼,她厉声抗拒:“大公子,恕我不能从命。”
崔珏垂眸,似是不满。
他凝视她眼中浓烈的情愫,等待她声嘶力竭的反击。
苏梨强忍住畏惧,她与崔珏倾诉:“大公子,我不喜被困在高墙之中,也不想成日和那些世家贵女交际,成日虚与委蛇,我在市井生活得很好,我往后也只想生活在这里……”
她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她想据理力争一回,她不奢望崔珏能懂。
她想到了每逢秋季,她能去山中看黄栌红叶;她想到每逢夏日,她会用麻绳缚住瓜果,丢到井中凉湃一夜,等瓜心凉爽,再剖瓜解暑。
她想到她不必受那些宫规教条,能够在乡野间没规矩地奔跑,任裙摆衣角黏上苍耳、松针、草芥……
苏梨的杏眸熊熊燃烧,那里烧着所有希望、生机,但又转瞬寂灭。
苏梨与崔珏相拥于这一间昏暗的居所。
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
苏梨刻意去看崔珏那双乌邃如古井的墨瞳,她不知他能领会多少,她只知她必须抗争,必须为自己挣一条活路出来。
苏梨几乎是发了狠一般,她从崔珏的健硕臂弯中,硬生生拧过身子。
她趴伏于他的身前,勇敢地与他对视。
苏梨不再逃避,她直视鬼魅,迎着幽冥黑夜,对崔珏咬牙切齿地道:“若你逼我,兴许哪日我还是会逃……若是逃不了,我便去死!”
“崔珏,我可以易容千次、万次,我可以割伤、划破这张脸皮。你知我很能忍痛,你知我无所畏惧!”
她刚要去摸乌黑发髻间的锐利发簪,崔珏已然眼疾手快将她的腕骨扣住。
啪的一声。
苏梨的两只手交叠于头顶,被崔珏有力的虎口桎梏,困在发顶。
他t?似是被苏梨狠厉的话语激怒,男人的胸腔剧烈起伏,眼中酝酿雷霆万钧的怒火。
“苏梨,你疯了!”
崔珏大动肝火,但他强行隐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