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秋追在老两口旁边比划,从屋里追到屋外,示意自己去张奶奶家通知,省了爸妈走一遭。
老两口认真拌嘴,愣是没空搭理她。
最后被惹烦了,老妈子直接一句嚷嚷让许燕秋闭手,“让你去,到了张奶奶家敲墙敲门啊?这大半夜的你甭去吓你张奶奶!”
许燕秋,“……”
爸妈对她不能说话的事已经这么不避讳了吗?
说这话都不带担心她难过的?
目送两老打着手电走远,许燕秋回到堂屋,看了眼那两扇虚掩的房门,犹豫了好一会后,还是咬唇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里灯已经熄了,堂屋的光亮从门口氤进来,能勉强看清房里事物。
男人横躺在床上打着轻鼾,身上盖了一方被角,两条腿垂在床沿……困成这样。
许燕秋紧了下手指,过去把被子扯好,连同男人垂着的脚一块盖住免得着凉,又把床头的枕头拿过来飞快塞到男人脖子下。
做完这些许燕秋立刻冲出房,把房门重新掩上才吁一口气,紧张得跟做了一回贼似的。
沈凤清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保护小苗儿。
她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他,就、就生活上多照顾他一些吧。
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原本睡着的男人在黑暗里睁开眼,眼里困顿的赤红没有褪去,眼底却恢复了清明。
这些年在外头到处跑,困起来什么地方都能睡,也养出了对异样的警觉。
头被人抬起的时候他就醒了,却没敢动,也没敢睁眼,连呼吸都强行屏住了。
“呼——”快要窒息时,沈凤清才想起来呼吸这回事,狠狠吐出一口大气。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得厉害,耳朵烫得像火烧,他抓着被子左翻身右翻身,最后干脆抬手捂眼。
这冷不丁的,差点要他半条命……
第二天一大早,晒谷场上就传来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
小苗儿被吵醒,在床上打着滚的吸了会枕头,才眯着眼睛爬起床。
村里好玩的事情太多了,一天时间不够玩,她不能赖床。
闭着眼睛盲走到灶房,在门口早就放好的小凳子上坐下,小苗儿给妈妈献上梳子和红圈,“妈妈,凤清叔怎么这么早就开拖拉机呀?”
许燕秋正做早饭,锅里的粥还在煲着,灶里柴火旺得很暂时不用添柴,她把手擦干净了给女儿梳头。
听到问话,她弯唇莞尔。
估计昨晚睡得好,沈凤清今儿很早就起来了,去晒谷场教李大牛还有孙平开拖拉机。
想起早上男人起来时精神头足足的样儿,许燕秋心安不少。
看来她昨晚给他垫枕头没错。
睡得好精神才好。
……
头梳好,刷了牙洗了脸,小苗儿总算清醒过来了,把自己跟黑狼喂饱就哒哒哒出门找乐子。
学校已经开学,曾轩、李家宝去了县里周末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