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尼古拉却没有就此平息:“你在做什麽?!”
当家庭教师走後,尼古拉的愤怒才得以宣泄,但这声调却连尖叫都称不上,只能说是语调稍高的问句。
他大概还是讨厌并害怕魏尔伦的。没人会对一个要杀死自己的人有什麽好态度。
“无趣的对白。”
魏尔伦仍高高坐在书架上,他甚至于在刚才都不屑于挪动位置,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的白手套开始消散。
“幸运且幼稚的小鬼。”
随着魏尔伦翻动着手掌,尼古拉身边再次涌动这【重力】造成的风暴。
半个手掌慢慢消散,魏尔伦发觉连自己也难以用出异能。
尼古拉不明所以地皱眉看着他,眼中闪过不易发觉的暗红色光芒。
“只能到这种程度吗。”
魏尔伦喃喃自语。
看来,留存了记忆的异能体,能干涉的事情实在有限。
大概是白天被魏尔伦挑起的情绪作祟,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思考越生气。
身体越发疲惫,精神越发清醒,拉扯之中,尼古拉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
他开始做梦了。
这是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尼古拉此前从不知晓梦境的模样。
最开始是一个狭窄的通道。。。。。。他漫步在楼梯间,一节一节地往上走。前方的门在一片黑暗中散发着刺眼的光亮。
打开它後,陈旧的画面开始出现。
目之所及,像是老旧的卡带,连播放时的画面都闪烁着马赛克的光芒,东一片西一片地遮挡视线。
悠远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夹杂着劣质麦克风的“咔嚓—”声。
“零号。。。。。。失败。。。。。。”
“细胞损失。。。。。。百分之七十。。。。。。”
“RIM。。。。。。BA。。。。。。”
“DOUBZE。。。。。。”
。。。。。。
许多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正站在透明的大玻璃窗前,注视着一个活物的动作。
尼古拉觉得自己的视野好像愈发模糊,哪怕贴近玻璃,竟然也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麽样子。尼古拉只能看见他在战斗,与那些机械造物战斗丶与一些不成人形怪物战斗。
“Merdealors!”
“!”
。。。。。。
里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尼古拉能听见身边白大褂愤怒的粗口,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将脸越发贴近玻璃,想要知道对方的状况。
“Bang———”
尼古拉错愕地眨眼。
实验体的身体碎了。身上崩出的碎块沾在玻璃上,白红交错,绚烂得像场夏日烟火。
尼古拉犯了干呕,他觉得自己眼睛里好像沾了血,他用力地跑进去,尝试着蹲下丶伸手,想要撩开那被血染得看不清颜色的发丝,却忘记自己身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