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巴黎有夜4—正文末
这是一张罢工通知信,现在正大大咧咧地摆在办公桌上。
波德莱尔在掀开信封前想过很多人,但唯独没想到这封信是矜矜业业到一声不吭的兰波塞给他的。
在他看完之前,甚至又有人追到办公室来报告:【通灵者】动静极大地拆掉了一座位于中心区的宅邸,【彩画集】的金方块都堆成了十字架!巴黎的民衆间已经出现了死神索命丶基督降罪之列的奇怪传闻了!
“保尔。魏尔伦!!!!”
一连串的消息激得波德莱尔两眼一黑,只觉得自己学生的叛逆期推迟了十年,爆发得格外猛烈。
然而,在特殊战力总局的人追来之前,兰波就已经做好僞装,坐在了通往他国的火车上。
此时已是战後两年,修生养息丶交通恢复,军队丶异能者渐渐淡出人们是视野。特殊战力总局与军部达成协议,分别接管一部分战力。
但在不知道“七个背叛者”真面目的情况下,强制停战再次发生。幸而法兰西早有准备,及时安抚好前线,并没有太多损失。
兰波借着自己带来的情报,政治地位水涨船高。
战争结束後,尽管以超越者数量去划分资源,可国内的格局发生了微妙变化。
就像结束後被融成钢铁丶做成农具的武器一样,如扔骰子般随机出现的异能者不出现在战场上,就要被自己恐慌的的家人们送入精神病院。
战後一年,超越者与法兰西上层达成平衡协议;战後两年,所有的异能者的身份消息被隐瞒。
一切欣欣向荣。
除了兰波。
兰波的心似乎越发荒芜,在“为法兰西贡献一切”的誓言下,他的私人情绪没办法得到宣泄。
去找家人吗?他的家人早就在他被安排进特殊战力总局的那一刻,得知了他的死讯。去找朋友吗?抱歉,情报员不被允许拥有情谊深厚的朋友。
他没空花天酒地,也没空鉴赏艺术。在战火的馀晖下,这些都显得太过软弱。
兰波只能想起魏尔伦。
因为魏尔伦是与他实力相当的超越者,不会轻易死亡,也因为魏尔伦即使出身实验室,也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他曾把魏尔伦视为他的墓碑,墓志铭是“稀薄的自由”。
[我想去找他。]
战後两年,兰波忍无可忍。
但一个超越者的离国总要有个由头。
兰波想了想,决定去“自罚”。
兰波先去找到一位敌人,那位敌人的言辞轻蔑而高傲,在那人眼里,所有人都是地位低下的猪猡。
这可不得了!在自由的法兰西竟然还残存这样的人!
兰波在敌人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把他打成猪头,用【彩画集】收拢他肥沃的财産,还用一把火烧毁了自己罪恶的痕迹。
被排成十字架的金色方块,催动了一些与敌人有关的流言蜚语,同时也为兰波的在特殊战力总局消失提供理由———他违反了异能者不得在人前展示自己能力的协定。
在大火中捡回一条性命的敌人哭得天昏地暗,嘴里不断地吐露出兰波的罪行。
其实,递给波德莱尔的信上也不是以“罢工”开头,只是上面写着的“自我流放”的内容,在波德莱尔眼里等同于罢工。
[非常抱歉,老师。]
兰波在心中毫无诚意地道歉,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心情骤然变得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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