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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根据歌词写一个故事 > 第32章 空气开胃(第1页)

第32章 空气开胃(第1页)

>我开的耳机能放大情绪体验,悲伤时听哀乐,痛苦指数能飙升三倍。

>人们争相购买,靠它沉溺痛苦逃避现实。

>直到酒吧里一个调酒师看穿我的伪装:“你耳机里的悲伤,是循环播放的吧?”

>她摘掉我的耳机,拉着我融入街头流浪艺人的狂欢。

>黎明时分,我砸碎了价值百万的耳机原型。

>“真正的快乐,”她塞给我半碗凉掉的馄饨,“得用真实去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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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的世界,是精心调制的地狱。

它精准地捕捉着我神经末梢每一丝微弱的痛感,再经由内部复杂的神经算法,冷酷地放大、提纯、循环。此刻,那根无形的针正狠狠刺穿我的耳膜,直抵大脑最深处那片名为“悲伤”的沼泽。冰冷的泥浆翻涌上来,带着陈腐的绝望气息,瞬间淹没了我。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钝痛,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这是“悲怆协奏曲模式”,效果设定为——三倍增幅。

我瘫在“回声”酒吧最深处卡座的阴影里,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皮囊。面前吧台上,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底只剩薄薄一层,折射着天花板上旋转彩灯破碎迷离的光。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像是我麻木皮肤上渗出的冷汗。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廉价香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都市深夜的颓废味道。这浑浊的气息本该令人作呕,但此刻,在我被耳机里那三倍放大的悲伤啃噬得近乎麻木的感官里,它竟奇异地带上了一丝……开胃的刺激?一种近乎自虐的、对真实感觉的微弱渴求。我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僵硬而苦涩。空气开胃?真是绝妙的讽刺。我只想把自己溺毙在这片人为制造的、无比“可口”的痛苦汪洋里。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住了吧台顶灯投下的那片迷离光斑。

我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聚焦。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我的卡座边,手里端着一杯新调好的酒。墨绿色的工装衬衫袖子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纤细却透着一股利落的力量感。她的眼神很静,不是那种职业化的、空洞的微笑,而是一种穿透性的、带着温度的审视。像深夜森林里一泓未被污染的泉水,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狼狈不堪。

她没说话,只是把那杯酒轻轻推到我面前的吧台上。液体是奇异的深蓝,杯底沉淀着细碎的金箔,宛如凝固的夜空。她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我耳朵上那副线条流畅、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耳机上。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艳羡,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了然。

“又来了?”她的声音不高,带着酒吧特有的微哑背景音,却奇异地穿透了我耳机里震耳欲聋的悲伤交响曲,清晰地落在我心上。“陈先生。”

我喉头滚动了一下,想挤出点什么回应,却只出一声含糊的咕哝。习惯性地,手指摸索着耳机的触摸控制区,试图把那沉沦的刻度再往上推一推——也许四倍?五倍?让这痛苦彻底把我击碎,或许就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的动作却比我更快。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冒犯的意味,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在朋友肩上的落叶。一只带着酒吧微凉气息的手,极其自然地伸了过来。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耳廓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啪嗒。

一声轻响。

我左耳的耳机被她轻轻摘了下来。

霎时间,世界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重新撞入我的感知。震耳欲聋的电子舞曲鼓点、周围酒客肆无忌惮的哄笑和交谈声浪、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噪音……无数声音碎片像锋利的冰雹,毫无缓冲地砸进我的耳道,冲击着被“悲怆协奏曲”折磨得异常脆弱敏感的神经。右耳里,那三倍放大的悲伤还在汹涌咆哮,而左耳,却被真实世界的喧嚣野蛮地塞满。这种撕裂感让我猛地一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她看着我这狼狈的反应,唇角却弯起一个极淡、极锐利的弧度。她俯下身,凑近了一些。那股混合着柠檬、薄荷和淡淡烟草的气息拂过我的鼻尖。

“我说,”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精准地钩住我试图隐藏的东西,“你耳机里那点‘悲伤’……是提前录好、循环播放的吧?”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随即又疯狂地涌向头顶,耳膜嗡嗡作响。她怎么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回声”耳机最核心、最致命的“情绪放大器”原型技术,它的运作机制,是我亲手构建的迷宫,是“默声科技”即将颠覆世界的基石,也是我深埋心底、绝不容许窥探的深渊!这个秘密,除了实验室冰冷的服务器,没有任何活人知晓!

恐慌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我猛地抬头,撞进她那片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敌意,只有一种近乎悲凉的洞察。仿佛她早已看穿这精心构建的痛苦堡垒,不过是一戳即破的纸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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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号桌催单了!”吧台那边传来粗犷的喊声。

她直起身,脸上的锐利瞬间收敛,恢复了那种酒吧里常见的、带着点距离感的平静。“我叫阿夏,”她指了指自己墨绿衬衫胸口一个小小的名牌,“酒慢点喝。老这么‘泡’着,脑子会坏掉的。”她留下这句话,转身融入吧台后那片忙碌的光影里,动作利落地开始摇动雪克杯,冰块撞击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

我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傀儡,僵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只被摘下的、冰冷的耳机,它残留的悲伤脉冲还在微弱地刺激着我的指尖。右耳里的“悲怆协奏曲”依旧在孤军奋战,制造着汹涌的痛楚,然而,阿夏那句话,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这虚假的痛苦之上。

“循环播放的悲伤”……她看穿了。她看穿了这价值连城的科技谎言,看穿了我这个明者,正用自己打造的刑具,一遍遍凌迟着自己空洞的灵魂。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晨曦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像一块巨大的、精心打磨过的电路板。巨大的投影幕布上,跳动着令人心跳加的数据流:默声科技,“回声”情绪耳机(eoecho),预售开启小时,全球订单突破——一个后面跟着长长一串零的数字。会议室里爆出震耳欲聋的掌声、欢呼声,香槟瓶塞“砰”地弹开,金色的酒液喷溅出来,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甜腻的胜利气息。

“陈总!奇迹!这绝对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消费电子革命!”市场总监的脸兴奋得红,挥舞着拳头,“用户反馈爆炸!他们说,从来没有这样‘彻底’地感受过自己!悲伤更痛彻心扉,孤独感深邃如黑洞,连微小的沮丧都被放大了极致!他们说……他们终于‘活’得真实了!”

“真实?”我端起助理递来的香槟杯,冰凉的杯壁刺痛指尖。金黄的液体在杯中摇曳,倒映着我毫无波澜的脸。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刀锋划过喧闹的空气,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敬畏和狂热。

“他们沉溺在放大的痛苦里,靠这个逃避现实,靠这个确认自己还在‘活着’。”我环视着一张张激动又困惑的脸,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这就是我们卖给他们的东西。一种昂贵的、高科技的……止痛剂?或者说,毒药?”我的目光扫过助理递上来的平板,上面是用户论坛的截图。一个id叫“深海溺亡者”的留言被置顶加精:“感谢eoeday》,我终于哭出来了!原来我的心还没死透!”下面是一长串类似的回复,充满了病态的感激和共鸣。

“痛苦指数飙升三倍,他们反而觉得更‘安全’了?因为现实比这耳机放大的痛苦还要糟糕,还要难以承受?”我放下香槟杯,杯底与光洁的会议桌面碰撞,出清脆却突兀的声响。“那就让他们沉浸下去,沉得更深一点。下一阶段研,目标——五倍增幅阈值。同时,启动‘快乐’体验模块的封闭测试。”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实验报告,“我们需要更强烈的对比,更极致的‘出口’。痛苦有多深,他们才会为那点人造的、短暂的‘快乐’付出更高的溢价。”

“是!陈总!”研主管的回应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狂热。

会议在一种亢奋又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人群散去,巨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窗外那片冰冷、辉煌的都市丛林。我走到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左耳上那副银灰色的“回声”原型机。它冰凉、光滑,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指尖轻触控制区。没有播放任何预设曲库。我启动了它最核心、最私密的功能——情绪捕捉与实时放大。

嗡……

一种熟悉的、令人牙酸的细微电流声瞬间刺入脑海。紧接着,是巨大的空虚感。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我身体内部每一个细胞深处被强行抽取、汇聚、然后被耳机内部的精密算法猛地放大、再放大!像瞬间被抽干了所有血液,丢进了宇宙最寒冷的真空。心脏的位置变成一个巨大的、呼啸着穿堂风的黑洞,冰冷,死寂,无边无际地扩张。身体不由自主地佝偻下去,手指死死抓住冰凉的玻璃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胃部痉挛着,一阵阵恶心上涌。这不是悲伤,不是愤怒,是一种彻底的存在性虚无,被科技无情地聚焦、放大到足以吞噬灵魂的程度。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

这就是我的“真实”。我亲手明的神器,成了我每日服食的、剂量不断加大的毒药。只有在这极致放大的虚无和痛苦中,我才能短暂地、扭曲地确认自己这具躯壳还存在着,还有那么一点可悲的“感觉”。

屏幕上,那个“深海溺亡者”的头像还在闪烁。我看着他,仿佛看着镜中的另一个自己,一个更早溺毙在数据深海里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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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声”酒吧浑浊的空气,再次成为我唯一的避难所,或者说,刑场。

我又一次把自己钉死在那个最阴暗的卡座里。这次,右耳的“回声”原型机忠实地执行着我的指令——四倍增幅,“存在性虚无”模式。冰冷的绝望像液态氮,从耳机注入血管,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敲打一口巨大的、空无一物的棺材。我盯着吧台上那杯纹丝未动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里倒映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彩灯,扭曲,破碎,如同我此刻的精神世界。

“今天改喝西北风了?”

阿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砂纸轻轻擦过耳膜。她端着一杯清水,“咚”地一声放在我面前,动作干脆,甚至有点粗暴。清水在杯子里晃荡,溅出几滴落在吧台光滑的表面上。

我勉强掀了掀眼皮。她的脸色在酒吧变幻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墨绿工装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一小片新鲜的、边缘还泛着红的擦伤。她的状态明显不对,透着一股强撑的疲惫和被生活重锤后的痕迹。

“受伤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这脱口而出的询问。在这四倍放大的虚无深渊里,对外界的任何关注都显得异常费力。

她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锁骨,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动作牵扯到伤处,让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小事。摔了一跤。”她轻描淡写,随即话锋一转,像把锋利的锥子直刺过来,“倒是你,陈大老板,”她故意拖长了那个称呼,带着点凉薄的嘲讽,“天天抱着你那‘宝贝疙瘩’,在自个儿调的苦水里泡着,滋味就那么上瘾?比我这儿最烈的酒还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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