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此时正是华灯初上,万家团圆的时刻,都护城内一片寂静。
月光如水银般泄满大地,又悄然爬上高墙,使那高墙大院看上去更加令人生畏。
这高墙仿佛一道隔绝世俗的屏障,将府院内外彻底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高墙之内,大殿之中,一华服少年正在向一中年男子请安。
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一身紫衫掩盖不住的,是他身上时刻散凌厉的气质。
这是一种只有经历了连年征战,无尽杀伐之人方能练就的肃杀之气。
“欢儿给父亲请安。”
这毕恭毕敬行跪地礼的少年,正是白天在坊市街纵马的宁欢。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眼中犀利的精芒让宁欢不由全身一震。
只听那中年男子厉声说道。
“宁欢,听闻你今日又在坊间骑马,带领一众家奴招摇过市了?”
“父……父……父亲,欢儿……”
宁欢显然十分紧张,连口齿也变得不太清晰。
不待宁欢讲完,男子厉声将其打断。
“够了!为父跟你说了多少次,出门在外要低调行事。”
“我宁家自你太爷一代助先皇打下江山,世代忠心辅佐东明皇帝,为帝国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如今你这个样子,又如何能继承得了衣钵?”
“我宁家数百年的基业难道要毁在你一人身上?”
中年男子除谈及先皇之时抱拳朝北方行礼之外,始终面沉如山。
宁欢听到此处,已然抖似筛糠,两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我宁家子嗣的威严?”
“罚你禁闭一个月,一个月内不准离开宁府半步!”
“还有那些家奴,各打五十大板,然后立即遣散!”
男子瞪了瘫坐在地的宁欢一眼,以不容质疑的决绝态度对其宣布了最终惩罚。
“父……父亲,欢儿今天看到姜依了。”
“听说她家里很快就要为其举办成人礼,我们是不是该有所准备了?”
原本瘫软在地的宁欢突然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连忙将今日所见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对自己的跋扈行径,宁欢自然做了一番合理化掩饰……
虽然父亲的严厉面孔仍让宁欢觉得浑身无力,但他依然从男子逐渐缓和的面容上察觉出了姜依的重要性,当下心中疑窦丛生。
“也不知道这个姜依到底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父亲对其如此上心。”
“甚至恨不得在其成人之后立即将之迎娶进府。”
“纵使她有几分姿色,也入不得小爷法眼!”
宁欢想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
“等着吧,故作姿态的臭女人!”
“等把你娶进家门,小爷定让你受尽千般凌辱,再把你扫地出门!”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左拥右抱,将姜依踹翻在地狠狠羞辱的模样,宁欢竟觉得自己瘫软的双腿突然间有了力量。
中年男子闻言略一沉吟,便向宁欢挥挥手道。
“下去吧,此事为父知道了。”
看着宁欢一脸期待的神情,男子脸色一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