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阿铃,在岛外有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咪已黑化。
周米米的大铁鸟正在以油箱冒烟的速度火热飞行中!
第53章你究竟是谁呢
他们最终还是回了家。
点了安神的熏香,喝下助眠的花茶,颜铃蜷着身子,枕在颜芙的膝旁。
心是伤透了的,但家乡和亲人终究是令他安心的。听着颜芙轻哼着的安眠曲调,昏昏沉沉间,颜铃合上双眼,终于坠入了梦乡。
次日,晨光透过纱帐,暖而柔和地洒在颜铃的脸上。
他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发现颜芙正垂目站在床边,双手叉腰,盯着他的脸看。
——然后颜芙一把将他的被子掀开
“起床。”她说,“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情绪里,要忙起来,让自己快乐起来,才能尽快将那个人忘掉。”
他昨晚明明并未透露过多,但颜芙竟精准地将他的异样归咎于“某个人”的存在。
颜铃被她敏锐的洞察力所震撼,静默片刻,试图装傻:“……什么人?”
颜芙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那个你昨晚在梦里喊了几百遍名字的王八蛋。”
颜铃被颜芙强行拎出了家门。
他带回不少岛外的新奇物件,按理说挨家挨户走上一圈,就能将这些东西分发完。
可颜芙想让他情绪高涨起来,便特意筹办了一场小小的分享茶会。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都带上新做的糕点、花饼和新泡的茶,一同聚集在林中的长桌前。
几位手巧的妇人凑在一起,尝着颜铃带回的饼干零食,惊叹连连:“他们怎么能把每块糕饼都做得这么精致?不仅形状整齐,连大小都一模一样。”
颜铃说:“因为那都不是他们亲手做的,是用机器压出来的。”
男人们也忍不住感叹:“那他们那边的人生活一定轻松多了吧?不用早起捕鱼,也不用下地干重活。”
颜铃如实回答:“是轻松些,不过他们会被关在一栋高楼里,没日没夜地工作。差事完不成,还得加班,否则会没有饭吃。”
族人们顿时惊恐地面面相觑。
族中有三胞胎小姑娘阿沐、阿露和阿澈,从小就最喜欢围着颜铃转,此刻小尾巴似的跟在颜铃屁股后面,叽叽喳喳地停不下来:“阿铃哥哥,为什么给我们带的礼物都是这只小水獭?你很喜欢它吗?”
颜铃正在分发零食的手微微一顿,头也没回:“……没那么喜欢,都是给你们准备的,看中什么,就随便拿去吧。”
于是,小姑娘们围坐在他的行囊旁,欢欢喜喜地挑选起来。其中一个翻出一条毛茸茸的水獭头围巾——在这座热带小岛上长大的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正好奇地在手中拉扯把玩时,一只手忽然从天而降,将围巾夺走。
“……这个不行。”颜铃闷声说。
族人们被这些新鲜物件彻底吸引,兴致勃勃地围观讨论。热闹与喧嚣的间隙中,颜铃轻呼出一口气,后退几步,转身隐入了林子里。
他布下更多的缚骨藤的种子,指尖轻触之处,荧紫色的藤蔓悄然蔓延,隐匿在枯叶之下,化作天然的陷阱。
颜铃不知道公司的人会不会找来,不知道他们何时会来,更不知道来的人究竟是谁。
族中大多数孩子仍憧憬着外面的世界,而他们的确也从先前公司提供的药物中获益。既然如此,暂且不必打草惊蛇,这份短暂的安稳与美好,能多保留一天,也是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不逃,会被抽干血液;逃了,公司的手迟早也会绕过他,伸向他的家乡和族人。他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准备或许不过是螳臂当车,可这……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即使已经被悬而未决的未来逼迫至此,颜铃仍无法控制去想:新闻里那种变异的涡斑蔓延得如此之快,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那些岛外人……现在又该怎么办?
时间看似平和地流逝,但颜铃始终在等着某个注定到来的时刻。
某日午后,他身子倚着门,坐在台阶上,低头编完手中的最后一只鱼篓。
视线下移,落在腕上的电话手表上。这小东西早已没电,岛上又没信号,如今只是个贴着手臂,冰冷而毫无作用的小铁块。
颜铃曾无数次想摘下它,要么恶狠狠扔进海里,要么胡乱地埋进沙中。可每次伸手摸向表带的扣子,又都停在半空,从未真正解开。
我只是舍不得亲手编的表带罢了。他这样对自己说。
用尽手边的最后一片棕榈叶,颜铃垂下眼,将下巴搭在小山一样高的篮子边缘,目光空茫地望向天际,追随着掠过的鸥鸟看。
头顶忽然被一片阴影笼住,是颜芙找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命令道:“过来。不许一个人躲在这发呆。”
“阿姐,真的够了,我没事。”
颜铃仰起脸,咧出一个笑意,“都一连五天了,真的不用把大家都叫过来围着我打转,特意哄我开心了。”
颜芙面无表情地垂眼看他:“有人告诉过你,你强颜欢笑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吗?”
颜铃低下头,抬手抱住他的小篮子山,不再说话了,
“而且谁哄你了?”颜芙叹息一声,“快点过来,我们要玩你的头发。”
颜铃:“……”
颜铃从小到大,便是颜芙和她姐妹们用来练手的活体娃娃——每当她们想做什么新的发型,尝试什么新布料的衣服又或者是新打的饰品,总爱拿颜铃来尝试,乐此不疲。
颜铃习以为常、大脑放空地坐在镜前,待他回过神,发现耳侧的发丝已被编成清爽的细辫,额心点缀着一枚精巧的银饰,穗状的流苏自左额垂下,轻轻摇曳,流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