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情不自禁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她已经尽全力去拖延时间了,他可不要来的太迟才好……
过了几日,齐靖西又来了一次。
什么话也不说,就坐在殿里,在距离沈定珠不远的方向,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
沈定珠起先不在意,可她不管走到哪儿,这道目光如影随形。
他甚至也不走,光坐在那里。
沈定珠忍无可忍:“齐太子是没有事要做吗,一直在我的殿里待着,也不用避嫌?”
齐靖西看着她,薄唇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我是想看看,你这美丽的皮囊下,是不是一具红粉妖骨,我原以为只有萧琅炎为你失去理智,没想到,你跟长琉国那个少帝,也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他说封靖?
沈定珠微微拧眉:“你有话直说,少在这阴阳怪气。”
齐靖西:“长琉国的封靖前几日在他的军队里发布的诏令,能取我父皇项上人头之人,无论是将还是卒,皆扶为三品大员;能将昭元皇后带离北梁之人,封侯拜相。”
沈定珠一愣。
齐靖西站起身,脸上的神情,带着嘲讽的冷意:“能说动我父皇,还让两国的帝王,都为你魂牵梦绕,沈定珠,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不过,就看你能拖延到几时。”
他森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沈定珠隆起的腹部,随后甩袖走了。
那样的眼神,让沈定珠心中警铃大作。
齐靖西要是想对她的孩子下手,他有的是机会。
这么说,她得先他一步动手了。
沈定珠咬住下唇,漆黑漂亮的美眸里,波光流转。
后来,她从小宫女们之间的交谈中,才得知,原来封靖的大军在被犒赏以后,人人都想争夺那封候拜将的殊荣。
所以长琉国的男丁,大部分都来参军了,他们跟不要命似的拼杀,很快闯出一条血路。
北梁国虽为巨兽,可腹部就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涓涓的淌着鲜血,而齐劈山坐镇京中,着急也于事无补。
恰好他的庶子齐争北手底下有一员猛将,愿为北梁出征,带兵抵抗长琉国的猛攻,齐劈山高兴不已,立刻封对方为雄武上将,给了他堪比天子近臣的权利。
齐争北因此也受到重用,齐劈山开始让他跟着一起上朝,处理政务,也怪不得齐靖西生气不已,来沈定珠这儿发疯。
他一定是也察觉到,自己这个庶弟很危险了。
这天,一直没有露面的姜颂宁,来看望沈定珠。
她几次欲言又止,眼神频频看向旁边那些属于沈定珠的宫女。
她们为了坚实,就站在不远处。
沈定珠会意,便找了个借口:“一会我该用安胎药了,你们去帮我热一热,换做别人我不放心。”
待这三名宫女离去,姜颂宁才压低声音,忙说:“皇后娘娘,我……我怀有身孕了。”
沈定珠娇美的面容陡然扬起惊喜:“真的?”
原来,姜颂宁跟她二哥,是真成亲呀!
可姜颂宁脸上没有喜色,只有惊惧,她抓着沈定珠的手说:“我的贴身丫鬟——敏儿,她知道我的月事两个月没来了,我本以为她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将我有孕的事告诉了她。”
“本是想请她保密,可没想到,她竟趁机要挟我,让我想办法,把她送到太子身边去做良娣,否则就把我有孕的事告发给齐劈山,我这次出来,都是好不容易才摆脱她,娘娘,如果让齐劈山知道我怀了沈游的孩子,他就会找到借口,将我处死在大军之前以震声威,我该怎么办!”
沈定珠心里陡然跳漏一拍,她感受到姜颂宁紧紧握着她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你别急,”她连忙安抚,“我来想想办法。”
监视她的丫鬟很快回来了,姜颂宁不能停留太久,匆忙离去。
为什么不能是我
次日,老郎中来请平安脉的时候,沈定珠不动声色地将准备好的一包银子,递给老郎中。
老郎中惶恐:“娘娘,小人行分内之事,是万万不敢要您的赏银的。”
沈定珠极力要他收下:“老先生,我这一胎的平安与否,全都靠你了,五天跑一次,也足够你辛苦的,这些银子不多,你就拿着吧,于我心里也好受些。”
“这……”老郎中犹豫两下,悄悄地抬眼看了看沈定珠的脸色,“那小人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娘娘的恩赐。”
他正要揣进怀里,负责伺候沈定珠的宫女便出声制止。
“等等。”她快步走过来,在老郎中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他手中的荷包抢走。
宫女笑着说:“娘娘,老郎中是皇上特别安排给您看脉的人,照顾好您这一胎,就是他的本分,您怎么还给他赏钱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在荷包里翻来翻去,像是在寻找可疑的东西,确认没什么可疑之物以后,她才抬起头,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定珠。
沈定珠娇美的容颜万分平静:“我这一胎艰难,前一阵颠沛流离的路上,也受惊不小,为人母,当然是希望老先生好好地照顾我这一胎,无可厚非吧?”
她说罢,又从旁边的托盘上,拿出两三个提前准备好的,相似的荷包,递给宫女。
“不光是他有,其实你们的也有,照顾我,也辛苦你们了。”
那宫女喜笑颜开,将荷包塞回老郎中的手里,也接了沈定珠给她的好处,嘴上还赔着笑:“娘娘,您真是跟奴婢们见外,照顾您也是奴婢们天大的福气啊。”
沈定珠红唇抿着敷衍的笑意,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我也乏了,要休息会。”